第(2/3)页 一本正经的语气,杏眼里也满是真切的情意,江玄瑾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心里跟着松了松。 徐仙那些人是看在陆景行的面上去的喜宴,厉奉行是他罪有应得,徐仙也是他自愿救的,至于梁思贤……只能说是巧合,毕竟换卷子的是梁思贤自己,她至多不过是说了一句笔迹眼熟。 丹阳诡计多端是没错,但她怎么可能神通广大到死了还能算计他呢?更何况,她死的时候压根与白珠玑没有任何交集,扯不到一起去。 摇摇头,江玄瑾看了看她手里的汤:“今日这么勤快?” 怀玉笑道:“你先尝尝?” 张口含了她喂过来的汤,他点头:“比上一次的好喝。” 那是,江府的厨娘手艺肯定比白府的好。怀玉嘿嘿笑道:“我多熬了些,让灵秀给我爹送了一盅去,左右这里离得近。” 倒是挺有孝心?江玄瑾想了想:“你爹似乎还在查那赌坊。” “可不是么?”怀玉叹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查的,至多不过是些黑账。” “查这么久……黑账的数目想必不小。” “再不小能怎样?”她不屑地道,“赌坊里的银子,还能查到来历不成?” 一般来说是查不到的,所以才称为“黑账”,不过要是数目过大,能对得上某一桩已有卷宗的案子,再反推的话,也不是不能查。 说到这个,江玄瑾就想起了厉奉行,他受贿数目巨大,很多赃款来历不明,若是那赌坊背后有他撑腰的话…… 想了想,他朝旁边的乘虚吩咐:“去打听打听,被查封赌坊的东家往日跟谁来往较多?” “是。”乘虚应下。 怀玉一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表情,自顾自地给他喂汤,看他喝完一碗,忍不住捏着勺子道:“你娶着我这么贤淑的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呛咳一声,江玄瑾嫌弃地看她一眼:“有这么自个儿夸自个儿的?” “我不夸,那你倒是来夸我啊!”怀玉扁嘴,有点委屈,“我对你这么好,你都没夸过我!” “要怎么夸?”江玄瑾道,“我不喜欢撒谎。” 怀玉瞪眼:“不夸我就算了,还挤兑我?下次想喝汤自己去熬吧!” 说完,抱起碗就走。 江玄瑾觉得自己很无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小声嘀咕:“脾气真大。” 旁边的御风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江玄瑾侧头,“看夫人朝我发脾气,你很高兴?” 连忙摇头,御风道:“属下只是觉得……您偶尔也该说点好听的,女儿家都喜欢听好话。” 江玄瑾冷笑:“她爱听我就得说?你看她全身上下哪儿值得我说好话?” 御风闭了嘴,乘虚的侍奉经验告诉他,除了夫人之外,旁人还是少与君上顶嘴来得好。 “主子。”灵秀送完汤回来,带了一封信给她。 怀玉接过来看了看,是陆景行写的,用的是狂草,也只有她认得出来。粗略扫一遍,她撕了信就往主楼后头的厢房里走。 知道最近事多,墨居又经常来人,青丝一直乖顺地待在房间里,身上的伤已经被灵秀照料得基本痊愈了。 让灵秀在门口守着,怀玉拉着青丝小声问:“怎么样?” 青丝点头:“暗卫布置已经摸透,主子若有吩咐,奴婢趁夜色可以潜出墨居。” 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怀玉长长地松了口气。青丝的功夫可是比以前的丹阳还厉害,她恢复了,就等于自己终于有了眼睛耳朵和手脚,并且不用太担心她的安危。 只是,若能名正言顺地将她带在自己身边,那就更好了。 低头想了想,怀玉道:“陆景行传话说,江玄瑾放了飞云宫的人,他是真的要追查司马旭旧案,所以你先按兵不动,等我命令。” “是。”青丝点头,又看了看她消瘦的脸,皱眉道,“保重身子。” “放心,我好得很。”捏了捏拳头,李怀玉勾唇就笑,“而且会越来越好的。” 江玄瑾已经如她所愿在一步步地帮她除掉奸佞、替她翻案,有他这样的帮手,实在是很让人安心,连觉都睡得特别踏实。 她有预感,司马旭的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第二天,怀玉一早就说要上街。 江玄瑾还在养伤,自然是不能出门的,一双眼满是不悦地看着她:“非得去?” “你看!”可怜巴巴地将断了的佛珠串儿指给他,怀玉道,“我得去重新串呀,这可是你送我的。” 他戴了那么久都没问题的珠串,她竟然能弄断?江玄瑾更不悦了,眉峰拢起,薄唇紧抿。 李怀玉连忙抱着他的胳膊道:“我不是故意的,一直好好的,它自己断了!你送我的东西,我可爱惜着呢,珠子一颗也没损,重新找人串一串就好。” “让御风跟着你。” “不用啦。”怀玉摆手,“我顺路去成衣店看看,他一个男儿家也不方便,灵秀随我去就是。” 轻哼一声,江玄瑾扭了头看着床内,不理她了。 怀玉看得失笑,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提了裙子就跑。 江玄瑾气得低喝一声:“御风!” 御风一抖:“主……主子?夫人不让跟,属下还跟去的话,不太好吧?” “谁让你跟了?”他恼道,“她走这么急银票也不带,你给她送去。” “……” 这一边生气一边给人送银票是怎么回事儿啊?御风哭笑不得,应了他的话,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银票便追出去。 没有夫人在的墨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几个家奴蹲在门口小声议论:“以前还觉得君上不喜欢女人呢,没想到如今……” “之前是朝局不稳,君上一心为国,哪有空管其他的?现在幼帝亲政了,咱们君上也该喘口气了。” “是啊,要我说,一个夫人都算少了,以咱们君上的身份地位,怎么也该三妻四妾,不能输了二公子去呀。” 这话说得很合心意,远远走过来的人笑着就塞了两个钱袋子到他们手里。 家奴们一愣,不解地回头,就见个穿着暗花云锦裙的姑娘站在他们面前道:“替我通传一声,易家嫡女求见君上。” 花容月貌的一张脸,看着门前的人都惊了惊,反应快的一个家奴连忙道:“xiǎo jiě稍候!” 夫人刚走,竟就来了这么个女子要拜见君上?家奴一边往里跑一边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嘿,该不会真的一语成谶了吧? 江玄瑾正气哼哼地改着公文呢,一听禀告说有客来,一张脸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放帘子,请进来。” 隔断处的纱帘被放下,有人随着家奴进门,上来便行礼:“小女易素,见过君上。” “何事?” “家父前些时候冒犯君上,深感不安,但又是奉命行事,不便来请罪,所以今日托小女来看望君上。” 皱眉想了一会儿,江玄瑾问:“家父是?” “虎贲中郎将,易泱。”这姑娘说话底气足得很,声音又响又亮,还带着三分笑意。 外头的乘虚忍不住低头打量她两眼。 易素屈膝行着礼,一双眼却是不老实地往帘子后头看。她是仰慕紫阳君已久的,之前觉得入江府无望,很是伤心了一阵子,还去庙里住了几个月。眼下回来,听人说紫阳君娶妻了,还百炼钢化了绕指柔,着实让她意外。 白四xiǎo jiě有什么本事能折服紫阳君? 她细细打听,甚至买通了白府江府的家奴,终于知道了其中秘诀——紫阳君喜欢主动的姑娘! 若是他喜欢别的,易素今日就不来了,可若只是主动就能打动这个人,她焉有输给白四xiǎo jiě之理?不就是大胆一点,脸皮厚一点?她也行啊! 于是,自报完家门,易素接着就道:“小女听闻君上有伤在身,特意带来了疗伤圣药玉清膏。” 帘子里没了声音,乘虚瞧了瞧,会意地上前伸手:“多谢xiǎo jiě美意,交给属下吧。” 捏着药膏盒子,易素往后一缩手,皱眉看着他:“这药膏不好抹,给了大人大人也不知该怎么用,还是让小女进去当面告诉君上。” 说着,竟直接伸手掀开了隔断处的纱帘。 老实说,这种不守规矩的行为,乘虚在白珠玑身上看了很多次,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然而眼下一看,乘虚发现,这种事夫人做没问题,可旁人来做,怎么看都很失礼。 床上的江玄瑾沉了脸,目光阴冷地盯着进来的人,低斥道:“出去!” 易素吓了一跳,方才还鼓足了的劲,被他这眼神一扎,全泄了:“小……小女只是想告诉君上这药……” “乘虚,送客!” “是,xiǎo jiě请。” 易素傻了眼,有点不知所措。这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说紫阳君如今性子温和了,不再拒人千里了吗?不是说不管白四xiǎo jiě怎么闹腾,他都没有生气吗?她不过是掀了帘子进来,他怎么就要赶人? “君上!”见势不对,易素立马跪了下去,无视乘虚要请她出去的动作,哀声道,“是小女冒犯,请君上息怒!小女是来赔罪的,若赔罪不成反惹君上生气,回去定是要被爹爹打死!” 说着,楚楚可怜地看向他。 江玄瑾披衣靠在床头,手里一封文书翻了一半,侧眼看着她,没说话。 易素硬着头皮就继续道:“小女仰慕君上已久,不求君上青睐,但求君上垂怜,莫要如此赶小女走。小女定然好生赔罪,再不越矩!” 正说着呢,外头又来了家奴禀告:“君上,梁家xiǎo jiě求见。” 一个没完,又来了一个?江玄瑾觉得有点意外。往日这些姑娘是断不敢进他墨居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前赴后继? 疑惑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他松了神色道:“起来。” 易素连忙站了起来,不安地捏着帕子。 “去偏厅里坐。”江玄瑾道。 偏厅?易素看他一眼,也没敢再顶嘴,不情不愿地跟着去了。结果刚坐下没一会儿,梁家xiǎo jiě也被请了进来。 一看她,易素心里舒坦了不少。她至少还跟君上见了面说了话了,后来的这位却是连主屋都没跨进去。 “你怎么也在这里?”梁绕音进门就皱了眉,戒备地看着她。 易素轻笑:“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起晚了就没得吃了。” “什么意思,你见着君上了?” “自然。” 梁绕音有些恼,她听了消息本是不信的,原想着找个由头过来试试,不成也罢,谁知道竟然被人捷足先登! 不行,还得想想办法! 主屋里。 江玄瑾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的公文,突然问了乘虚一句:“外面是出什么事了?” 乘虚找出前几日传到府里来的文章,小心翼翼地递给他看:“就是这个。” 接过来扫了一眼,江玄瑾皱眉:“谁想出来的?还‘美人关’呢,也不看看她哪里像个美人?” 乘虚道:“夫人也看过了,她说写得挺好的。” 还好呢?明里暗里都在可惜他这个“英雄”要被她那个“美人”耽误了,好端端的人写成了狐狸精,这人都不生气?心也真是大。 通篇看完,江玄瑾问:“这跟外头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这文章传遍了半个京都,那些世家xiǎo jiě们瞧着,许是觉得不甘心,想给您……再多来几关。” 江玄瑾不耐烦地捏了宣纸,挥手就想扔。 然而,手扬到一半,他顿住,垂眸认真地想了想,眼眸突然一亮。 “君上。”家奴又进来禀告,“齐家xiǎo jiě也到了。” 乘虚连忙朝他使眼色,想让他住嘴,以免惹君上发怒。谁知,床上这人听着,竟然道:“挺好,都请过来吧。” 啥?乘虚惊了惊:“都请过来?” “连同侧厅的一起,看茶。” 家奴应声而去,乘虚傻站在他床边,好半晌才战战兢兢地问:“夫人要是突然回来怎么办?”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