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许晗也没想到,几乎很少生病的她,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起来。 开始只觉得有些头疼,她以为是在小屋子里闷着的缘故,想想自己应该也没那么娇气,于是不太在意,抄了几页书就睡了。 没想到,第二日再睁开眼睛,就浑身不舒服了,然后就发起了高烧,起都起不来。 送饭的狱卒来了,她强撑着和对方说了。 原本对她一直很和气的狱卒并没有理会她,没有给她请大夫,也没给她弄药吃。 就是水,都比平时少了一半,这让高烧难受的许晗更加的难受。 她只能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才抿一小口润润嘴。 时不时的有水润口,总比一口喝干了,后面忍着要强。 她迷迷糊糊间,想着,皇帝老爷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难道说这是另一种新的死法吗? 这样,让她病死,而皇帝不用下旨意砍她的头。 这样就不能怪皇帝了,毕竟是她自己病死的。 她想到了徐丹秀,想到了霍七,想到了萧徴,真要死了,好舍不得啊。 她都还没给萧徴一个名分呢。 原本觉得已经给霍家平反,放下一半心愿,不太惧怕死亡的许晗,忽然有些害怕了。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吃的送来,就尽量吃,吃一口算一口,水小口小口的喝着。 她知道那些狱卒是不会给她请大夫的,但她还是想熬一熬,看能不能熬的过去。 看她和皇帝谁能熬的过谁。 只是高烧的滋味有些太难受了,那种烧的皮肉都发红,整个人如同被火燎着,手脚无力,眼冒金花。 更可怕的是,烧的那种挠心挠肝想要抱着水盆大喝的感觉。 还有,那些饭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折磨她,并不清淡,反而大鱼大肉,红油赤酱。 她偶尔会吃几口,狱卒也不管,每天固定的时间送来,不管她吃不吃,下顿送来,上顿的收走。 而且,许晗还发现,原来的狱卒会轮班,经常看到不同面孔的狱卒过来送东西。 也很和善,有些甚至还会说上两句话,话里话外,让她不要怕,甚至有些很钦佩她。 在尽可能的给她方便。 毕竟能够关道大理寺来的,都不是那些没见过吃的小人物,用不上挨饿给黑馒头,馊饭,剩菜吃的那些手段。 还会和许晗一样,给各种方便,尽可能的布置的舒适一些。 毕竟,这些关进来的人非富即贵,在头没砍下来之前,都可能有转机。 就算不能翻身,狱卒们也不得罪,毕竟,就算本人不翻身,可还有亲朋好友呢。 人么,总是需要朋友的,总是需要不断扩张自己的人脉的,所以,能不得罪,尽量都不得罪。 从她病倒前,就换成这个狱卒,不苟言笑,看她的眼光带着死的怜悯。 最开始,许晗还奇怪,她并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这样的怜悯。 后来,她病倒了,她就知道了狱卒为何那样看她。 所以,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许晗明知道这一切,就越发的不可能让自己死去了。 她是死过一次的,满室的鲜红还历历在目,她不想让自己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 …… 皇宫内,朝会大殿外,徐丹秀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下往上。 她同样穿着超一品的亲王妃诰命服。 和许均和离后,朝廷并未剥夺她的亲王妃诰命。 她上了台阶,进了大殿,行过拜礼后,皇帝开门见山, “徐氏,你如此的犯上,将女子当做男子养,一养就是十几年,你可知罪。” 皇帝如此直接,徐丹秀只能更加的直接, “臣妇知罪。” “许家当时有嫡子,庶子,更是立了世子,你为何要如此作为。” 徐丹秀当然不能说她是为了和许均斗气,可要让她说其他的理由,那也太过牵强。 徐丹秀再三斟酌,只得道, “回陛下的话,臣妇出生蜀地徐王府,蜀地周围山寨林立,各个势力自立为王,臣妇的父亲想尽办法想将他们归拢在一起,这才能不辜负‘徐王’的名头。 可事实上,想要归拢,很难,各族长看着面上对朝廷称臣,其实暗地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臣妇从小就看着父亲在各大部族之间周旋,臣看过很多部落的姑娘家,她们很开朗,她们和男儿一样能做很多事情。 臣妇后来嫁到京城,看到的却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和贵妇们。 臣妇很不明白,为何我东元朝能威慑那些部落,让他们对朝廷称臣。 可为什么这样的泱泱大朝,却只会让女人在后宅里相夫教子?生儿育女? 臣妇在蜀地过的是何等松快的日子,就不想臣妇将来的女儿也这样。 明明在闺中是父母千娇万宠的姑娘,是明晃晃的珍珠,可一旦嫁入到婆家,那就只会慢慢的褪去光芒,变成死鱼眼。 臣妇不服!” 皇帝双目一凛,“你不服,你就能做出如此混淆朝纲之事?你可知这是何等罪过?” 一股无形的威压逼了过来,徐丹秀并不惧怕,反而不卑不亢地看了眼皇帝,再看了眼下头侍立着的大臣,毫不犹豫地说道, “回陛下,臣妇不明白这怎么就混淆朝纲了,陛下和各位大臣也都是为人父的,难道你们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婆家过着受磋磨的日子?” “公婆,家人在桌上吃饭,媳妇侍立在边上,等到饭菜都凉透了,才能匆匆的扒两口,夏日里还好,冬日里那饭菜都快要结冰了。” “再有,婆婆生病了,没日没夜的在床榻边侍候着,臣妇不明白了,明明大家的家里也都是奴仆成群的,为何要媳妇做这些? 媳妇都把活干了,那奴仆养来做什么?看吗?还是用来勾引丈夫孩子?” 徐丹秀的话简直如同天雷一般,在朝会大殿上让那些大臣们瑟瑟发抖。 这些话,其实说的很粗俗,也很大逆不道,可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只要有点良心的,都会心疼女儿,可这个世上就是如此,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女人就该受这些苦。 皇帝面无表情的道, “你就因为这些,所以生出怨怼之心,所以要混淆朝纲?” 徐丹秀毫不犹豫地摇头, “陛下,如果臣妇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大约会,也不会生出怨怼之心。 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臣妇不敢说别人如何,可在臣妇这些年在京城的观察来看,在民间,一个户籍附在家里的女人,是无法出去独立谋生的,更不要说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在。 男儿是珠宝,可女儿是根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