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峰回路转-《新唐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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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极殿外等候早朝的众臣又等了个空,只有大理寺卿刘徳威同刑部尚书高志贤被传进了御书房去议事,其他人在殿外站了一会儿便散去,至此还没几个人知道李佑昨夜遇袭一事,而文学馆那边撰书文人一夜猝死消息却传开。

    琼林殿

    “听闻初四那晚舒云阁一聚不欢而散,王爷是同齐王是有口角在先,可对?”刘徳威下座问道,一名少卿立在他身后,随同的主簿在一旁记录。

    “何来口角,本王不知。”李泰坐在矮榻上,左手持樽右手提壶,又倾一杯饮下,神态从容,举止舒逸,分毫不见被禁之拘,不介被疑之嫌。

    刘徳威半晌从他嘴里撬不出半句,也不急,让少卿取了昨日从几位皇子公主那里取来的口供,抽了几份给他看,上头却是详详细细地写明那晚在舒云阁发生的事,包括他罚酒时李佑讽刺那两几句都在案。

    李泰随手翻了翻,便抬手掷回他身前案上,道:“本王不至于因一两句废话,就要他性命。”

    他左右而言他,刘徳威如何不明此理,但他之前在御书房已被李世民下了令,未免此事声张,损及皇室颜面,责令他三日内查清此事,尽快结案。

    “王爷需知,齐王是有亲口指认你,此案——”

    “嘭”地一声轻响,李泰酒樽顿在案上,打断他审问,道,“此事本王有闻,置评一句‘李泰害我’,又能证何,当晚本王是回府中,夜间未出,如何分身去害他。”

    刘徳威为人刚正,同他好声好气说了半晌已是极限,见他旁扯偏牵并不配合,言辞多是诡辩,心中不满,就板起了脸,道:“恕本官直言不讳,当晚派人送信与齐王邀约雁影桥,又派人夜袭齐王坠江者,有齐王亲口指认,当属殿下嫌疑最大——”

    “信呢?夜袭之人呢?”

    刘徳威脸色一黑,若是有信、有人,那他还坐在这里问他作甚?直接到堂上开审即可,原本这案子是无需这么麻烦,只要李佑醒来说明即可真相大白,原本这案子几乎是板上钉钉逃不了李泰的,可千算万算没人算到那齐王醒来竟失忆了

    于是,这案子一下便成了没人证没物证的瞎案,原本李佑能让李泰脱层皮的那一句指认,一时也成了空口白话。

    “此事想必奸人构陷本王,还请刘大人秉公处理,本王倦乏,不多陪。”李泰瞥了他一眼,便端着半杯酒起身上楼去。

    刘徳威拿他没辙,只能悻悻离去,又到含林殿去探卧病的齐王,只是话没说两句,对方就抱头呼痛,直让脸色难看的太医把他撵了出去。

    宫中案情又有变化,遗玉不知,杜楚客进宫前在刑部打点过,她上午得从文学馆正门进入,没再偷偷摸摸的,只是身后不免跟了几条刑部的尾巴,但不妨碍她做事,也就没多理会。

    值得一提的事,昨日她探访大书楼的事情竟然没有被捅出去,大书楼前面守门的侍卫还是那四个,见了她只是低头行礼,她想了想也就了然,这几个是怕担那玩忽职守的罪名罢了。

    在大书楼里又巡查一遍,这次是细到门窗,又有齐铮在后面记录,几个刑部官员在后头互相使着眼色,她并未在意,可掉头到外面去验尸时,难免被阻拦了一番,被齐铮巧言应付掉。

    停尸两日,腐臭之味更重,那几个官员远远站着都要捂口鼻,遗玉则不避忌地带着齐铮和一名仵作进了尸棚。

    这时仵作都为贱民,非是正常官职,跟着他们一起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戴姓男子,很有些查尸的经验,最先给这二十八人查尸的也是他,眼见遗玉走近尸体,忙上去帮衬道:

    “小的来动手,您只管吩咐就是。”

    遗玉没拒他好意,可依旧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蛇皮手套戴上,让他掀了尸布,蹲在尸体边上先从头开始查验,拨发掰口,叩齿翻眼,亲力亲为,齐铮早在一旁看傻了眼,刚进来的头晕恶心劲儿也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愕然,若说之前他对遗玉是欣赏,那亲眼瞧她检尸的模样,便是打从心里生出几分佩服来,天下女子何其多,但愿为一人行这等秽事的,又有几个。

    感叹于她胆识,齐铮这书生愣是压下了身体上的不适应,抱着纸笔认真记下她口中尸况,随她一具一具查过去,直到白布一掀,看到一张枯槁变形的可怖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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