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颗心也暖暖的,他多久没有这般开怀,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吧。 …… 楚云轻洗去一身肉味,才敲开隔壁的门,她瞥见沈镜衣匆忙将桌案上的帕子藏了起来,上头隐约有血迹。 “沈兄似乎不该隐瞒病情才是。”楚云轻低声道。 沈镜衣微微一愣,他面相轻薄,整个人清瘦的很,瞧着的确不像是能长命之人。 干涸的唇瓣,咧开一个笑,沈镜衣轻声道:“从前惧怕祖母知晓,藏习惯了,也并非有意隐瞒,只是知晓自己时日无多。” “沈兄何必这般妄自菲薄,这天下,能人居多,医手更是无数,有些病,还得对症下药,来坐吧。”她轻声道,将鬼门十三针在桌案上铺开。 沈镜衣愣了一下,许久才出声:“这是?鬼门十三针,居然在楚兄之手。” “是,偶然间所得,我替你探脉,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云轻再没有说话,指腹轻轻探上他的手腕,脉象很虚,近乎接近死人的脉,那脉象异常诡异,若有若无,就跟在跟她玩儿捉迷藏似的。 她拿起一根金针,在沈镜衣的指尖刺入,再轻轻抽出来,白皙的手指上冒出一个血珠子,血有些暗色,泛着一股金色光芒,楚云轻微微蹙了眉头。 她拿了针,连着扎了他十个手指。 鲜血冒出来的感觉很是怪异。 楚云轻拿了白纸,将他的血印在纸上,不多会儿出现了两层,一层是嫣红的血,一层是金色的透明状。 “这是为何?”沈镜衣错愕,不解这是为何。 “咳嗽只是表态,说明你肺有问题,但是这血的情况,不知是肺,怕是连心脏都耗损严重。”楚云轻皱着眉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种情况,实在是少见。 她伸手,想去解沈镜衣的衣服,忽而想起什么,白皙细嫩的手顿在那儿。 “还是沈兄自己来吧。” 她轻声道,毕竟男女有别,这般瞧着有些暧昧,主要楚云轻脑子里一闪而过某个大醋王的表情,她是真的有些害怕凤晋衍吃醋的样子。 沈镜衣略微有些变了脸色,他沉声:“非得解开吗?” “是,我得看看你心肺部分,是否有异样凸起,还有血管的情况,我是医者,沈兄不用这般介怀,就算有什么隐秘的事儿,我也不会传出去。” 楚云轻做了保证,倒是让沈镜衣有些局促。 他额头上全是冷汗,半晌才张合了嘴巴,道:“并非我不信任楚兄,只是身上有几分狰狞,怕……” 沈镜衣不知该怎么解释,他索性将衣服解开,露出胸膛。 楚云轻僵了一下,这是怎么一块肌肤。 跟别的地儿白皙细嫩不同,这里血管交错,青色红色紫色交错在一起,在心脏那儿甚至有黑色的痕迹。 她的身子有几分僵硬,的确如沈镜衣所言,用得上“狰狞”二字,楚云轻低声道:“触碰可有痛觉,还是胀气?” “有时心会绞痛,薛神医说是血气不顺,才导致这般,并非中毒。”沈镜衣解释了几句。 起初,楚云轻也怀疑是中了毒,可她一番查探之后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沈镜衣心间有异样凸起,那些异样小颗粒肉眼很难察觉,可随着血脉在蠕动。 她心底咯噔一下,难不成是虫子? 这些天在大夏所经历的一切,让她对医药之上有了新的认知,蛊……前世被她忽略的一样东西,如今在这个异界倒是时常接触的道。 “穿上吧,免得着凉,我暂且不能下结论,但是有几味药可以给你开出。”楚云轻低声道。 沈镜衣面色一轻,松了口气:“我知晓这是顽疾,谢过楚兄。” 他的面上隐隐有些失落,楚云轻忙说道:“只是没有确认下来,不代表没有办法解,沈兄无需担忧,你们这一遭打算在京都住多长时间,也好给我一个时日准备。” “半月有余。”沈镜衣咳嗽一声,刚才受了些许风,这会儿也没忍住,“明日随阿烈入宫面圣,便留在这客栈之中,还请楚兄多等上几分。” “无碍。” 她轻声道,起身从门外去,恰好跟阿絮撞了个满怀,那小厮眼底满是戒备,好像她是妖怪,会吃了他的主子一般。 楚云轻冲他做了个鬼脸,阿絮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出去。 “你这人……” “不得无礼,阿絮。”沈镜衣呵斥一声,阿絮只能将幽怨咽回去,谁叫他家公子这般护着这个人。 阿絮坐下来替沈镜衣换蜡烛,不慎瞧见他手上渗出的血:“这是怎么回事,他做的?” “是,楚兄替我看病,用了一些特殊的法子,来,照着这方子抓药。”沈镜衣将手里的方子递了过去。 阿絮愣了一下,嘟囔一句:“这简直胡闹嘛,这些药也没什么其他的,治个伤寒还差不多,公子您怎么这般信任他!?” 阿絮不满,却听到沈镜衣笑言,他缓步起身,走到窗前:“别小瞧了人家,楚公子所用为鬼门十三针,他若没点本事,怎么会身怀异宝?” “是鬼门医手所传,十三根金针?”阿絮喜出望外,“他当真有?” “是。”沈镜衣营运部一声。 阿絮激动地热泪盈眶,他抓着沈镜衣的袖子,半晌眼角有了泪痕:“咱们去鬼门没有遇见圣手,如今倒是让我们碰上了,公子这次咱们有救了,阿絮去跟老夫人报备。” “先不许说出去,我不想给祖母希望又给她绝望。”沈镜衣道,“早些休息,明日随我入宫。” 屋内灯火摇曳,沈镜衣宽衣解带,手里捏着方才楚云轻留下的那张纸,纸上有清香,像是栀子的味道,闻了特别安心。 他的嘴角绽开一抹明媚的笑意,将那张纸死死的捏在手里。 …… 这边楚云轻累及了,她趴在桌案上绘制什么。 纸上一只只黑漆漆的小虫踪影,有几只像是水蛭,楚云轻似乎有些不满意,她从前跟着组织一同去过热带雨林,当时队内有个特工体内被虫子寄生。 她的师父,也是第一代战医神话,用了一种虫子将那些寄生给勾出来。 楚云轻照着当时的记忆在回忆。 沈镜衣的情况多数也是这般,怕是进入心肺的不是病,而是虫子,她对沈镜衣知晓不多,有时候也有些讶异,这位沈公子怕不知是富商,更与皇家有很深的渊源。 她苦思冥想的时候,院外传来低沉的声音,像是巨兽在叫唤一样。 一声声,叫得人不得安眠。 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楚云轻起身,蒙上脸,索性出了一遭门,潜入黑暗之中。 今日烈爷他们入店内,她可是瞧见那个黑色囚笼,里面关着一头通体雪白的兽,至于是什么,她不知晓,而此时,便是那只兽在呼唤。 黑暗中,同样有人在走动,楚云轻身子一僵,找了个地儿藏好。 “东西就在这儿了,来,搭把手。” 几道黑影就着囚车,刚要将那东西偷走,黑暗中一声厉喝:“什么人在那儿?” 阿烈起夜,听到雪狼在低低呼喊,他来查探是什么情况,谁曾想遇上几个毛贼。 “呵,连你烈爷也敢偷?”阿烈抡了斧头,朝着那边过去,他的腰间别着一根鞭子,啪地一声打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几人身影鬼魅,速度很快,楚云轻暗自蹙眉,心下讶异,这几人好似有些面熟。 黑衣人与烈爷缠斗在一块,惊扰了不少人,楚云轻瞥见其中一人使的暗器,方才惊觉为什么那么熟悉,这是七王府里培养的暗影,怎么会跑这儿来偷东西? 她有些急了,可到底心向着凤晋衍,也不管什么情景,楚云轻一跃而起,剑一把挑开阿烈的鞭子,她与墨泠打了个照面,低声道。 “他几时干起这等子勾当了?” 那语气之中,满是鄙夷之色。 墨泠脚下一滑,差点连心脏都吓出来了,他结巴地回了一句:“王……王……” “王个屁,没本事还来偷东西,你们找好机会撤,这队伍可不是寻常商贾。”楚云轻嘱咐了一句,便帮着对付起来。 凤晋衍的暗影很厉害,可沈镜衣这群下属可不是吃素的,尤其队伍里那几个身着胡服的人,更是可怕地很,她是害怕凤晋衍吃亏,才给墨泠打了掩护。 那几人听到号令,忙隐入黑暗之中,墨泠焦灼,担心楚云轻。 “您怎么办?” 若是就这样回去,免不了受罚,若是王妃娘娘出事,他们几个也没脸活着。 楚云轻冷声道:“什么时候需要你替我打算,我可早死个十次八次,回去告诉凤晋衍,别来找我!” “您何必呢?”墨泠嘟囔一句,话到嘴边不敢说。 自从王妃娘娘离家出走,他家王爷茶不思饭不想,睡觉不安生,往往待在那儿一发呆就是一夜,满桌菜肴,拿起筷子就放下,吃也不吃一口。 就跟得了相思病似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