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诉 说-《富贵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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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公子异人就是后世的秦庄襄王,他曾入赵为质子,后被吕不韦认为奇货可居,在吕不韦的帮助下认了华阳夫人为母,也是得了这位宠妃的支持,才最后做上了秦国的王位。

    李琎听她比出公子异人,就明白她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打算,他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孩子,因是辅国将军府上三房所出,虽然有壮志有抱负,但得不到父亲和祖父的重视,这次也是得知了襄国公一脉想在族中选一个资质上佳的男孩过继到名下,才动了讨好国公夫人的念头,甚至还想了办法代表辅国将军一脉跟着江夫人回乡,没想到他自认藏的极深的心思,竟被一个小女孩看穿。

    “你怎么知道的,”李琎冲到叶睐娘面前,“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家伙如果在现代顶多也就是上个高中,现在浑身涅滴滴的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叶睐娘淡淡一笑,随手抽出绢子递给他,“擦擦吧,顺便把你衣服拧一拧,刚才你们的话我听到了,我听说过国公府无子的事,又知道你的身份,想猜出这些也不难,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对旁人讲的,只是你还要好好想想我的话,过继是宗族大事,不是以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谋得的,还是安心做自己的事吧,功名富贵靠自己都可以挣出来。”

    叶睐娘眉似新月,白嫩的脸庞还带着婴儿肥,可是那沉静如水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一切,让人几乎忘了她不过稚龄,李琎一阵莫名的心虚,下意识的辩解道,“你不知道,我们辅国将军的爵位只能袭五代,根本轮不到我,就算家里只有我,也不可能再袭爵了,”他面上划过一丝不甘,“我确实想得那江夫人的欢心,如果她愿意认我为子,那我父母就可以在兄弟们面前扬眉吐气,而且我还可以振兴我们李氏一门。”

    絮絮说完自己的理由,李琎恍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姑娘面前说的太多了些,可又无法再解释转圜,悻悻的道,“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也不会懂,你们这些姑娘家,成天就知道涂脂抹粉,描眉画眼的,再不就是绣花弹琴,会写几首歪诗弹几支曲子就一个个以为变成了才女,更有些无聊的,成日恨有有笑人无,最是没意思的就是你们这些女人!”

    叶睐娘被他发泄似的话语弄得哭笑不得,颔首道,“你说的也对,想来这样的女孩儿你是见过不少,我也最烦那样的,一个赛一个的矫揉造作,未嫁时比出身比穿戴,嫁人后比夫婿比子女!觉得自己比人强了就趾高气扬,比不过人了就百般诋毁。”

    李琎没想到她竟然赞同自己的观点,以往这些话他敢就敢和族学里几个密友说说,当着家里姐妹的面是断然不敢说的,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知音,旋即笑道,“你也讨厌?你不就是女人么?难道你以为你不是那样的?”

    “我还真不是那样的,”叶睐娘觉得自己又坐在了工作台前,想开解这个别扭的小子,首先要得到他的认同,“我可没有涂脂抹粉,也不喜欢说长道短,更不会写诗弹琴。”

    “嘁,不会写诗弹琴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李琎有些不屑,“你可比她们心黑多了,”看叶睐娘拉下了脸,李琎忙描补道,“不过你还小,以后慢慢学就行了,”不知不觉他竟安慰起叶睐娘来。

    叶睐娘见她对自己没有那么敌视和戒备了,在他身旁的石头上坐下来,“就好像我明白你对那些只知道调脂弄粉的女人的看法一样,你想讨江夫人欢心的想法我理解,只是没有了儿子你父母真的就会感觉到扬眉吐气?别说他们或许会被人笑,恐怕到那个时候你的兄弟们笑你,说你的爵位不过换了父母才得来的,你怎么做?”

    李琎根本没想那么多,他父亲是祖父的第三子,根本就是个靠着家里养活庸碌之辈,这些年他辛苦读书,在族学里无论文章还是弓马都是成绩最好的却得不到祖父的重视,李琎有些茫然,“我想着自己如果做了襄国公世子,那他们就不会小看我了,父亲也会以我为傲,而且祖父也不会再为我们这一支将来衰败而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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