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抽丝剥茧,计量初成-《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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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府与卫国公府是比邻,又是亲戚,实实在在的通家之好,虞洲更是绿卿苑的常客,与丫鬟们也都熟识,根本不将自己当外人儿,冲着夏云、秋月秋霜几个一口一声姐姐妹妹地唤得殷勤,一会儿要茶点,一会儿要鲜果,一会儿心血来潮地要喝加了冰的酸梅汤,指使得旖景的丫鬟们团团转。

    又说起些国子监里的趣事儿,把茶水厅里气氛营造得十分热闹。

    旖景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终于有些不耐了,因此打断他的话,问道:“楚王伯伯与二叔叔身子可好?”

    “好……”

    “舅祖母与二婶婶身子可好?”

    “身子并无大礙……”

    微微一顿:“沨哥哥身子可好?”

    略略一怔:“大哥身子就那样,祖母提起他就担心不已,偏偏他还不消停。”

    这是什么意思?旖景正欲细问,虞洲似乎极不想提起楚王世子,一边岔开话题,愉悦的神情却委顿下来:“我家出了些事儿,闹得不可开交……今日过来,一是看望五妹妹,另外也是为了躲清静。”

    旖景只得顺着他的话问出了什么事。

    虞洲短短一叹:“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在外头养了个伶人,已经十多年了……”

    这可是新鲜事!旖景微微有些惊诧,在她的印象里,镇国将军可是个严肃人,并不是拈花惹草之辈,虽说府里也纳了房妾室,还是老王妃作的主,前世时只知他与将军夫人谢氏的感情十分和睦,压根就没听说在外头养伶人的传闻。

    “别不是外头没根没据的传言吧?”旖景想当然地说道。

    “母亲也不知怎么听说了,跟父亲没日没夜地吵,父亲忍不住,亲口承认了,还说那伶人生了个女儿,今年已经十一岁。”虞洲很有些烦恼的模样,往常炯炯有神的一双凤眼,这时也无精打彩地耷拉着。

    ……

    “祖母问了父亲,说是取名叫做安瑾。”

    虞安瑾?这怎么可能?前世在旖景十八年的记忆里,压根就不存在这么一个人!

    可是不待她细细再问,与虞洲隔世的第一次再见就突然中断了,镇国公府的小厮托人带话进来——

    “二郎快回府吧,听说夫人查到了将军外头的宅子,带着下人去闹了一场,将军气不过,回来打了夫人一耳光,还说要把外头那对母女接回王府,夫人气不过,带着三郎回了镇国公府。”

    虞洲便满是无奈,又心急火燎地回去了。

    旖景深觉震惊,一边让秋月去打听楚王府这件突发大事,一边思量着今日与虞洲的交谈。

    他这个时候,似乎并没有开始策划阴谋,对自己的开诚布公不像作假,更不像与宋嬷嬷、红雨有勾结的模样,但旖景还是不能确定,因为前世时,已经领略了虞洲阴狠伪善的手段。

    前世时,她从不曾主动与虞洲谈起楚王世子,无从得知虞洲是否对世子早怀怨恨,可今日他说的那句话,显然是对世子不太友好。猛地想起远庆十年的元宵夜,当世子身亡,她质问虞洲为何欺骗她,给她致人死亡的毒药时,虞洲情绪激动下说出的那番话——

    “是,我恨他,恨不得他死!他拥有的一切本就应该属于我,是他抢走了本应属于我的爵位,是他抢走了你……旖景,你心里根本就不曾有过他,你心里只有我……他早就该死的,五岁那年就该与楚王妃一起死!”

    当时她心神俱裂,不及仔细品位这番话的含义,如今想来……

    真是难以理解。

    若说因为太后赐婚,自己成了世子妃,虞洲因此对楚王世子怀恨还说得过去,可为何会说楚王世子抢走了他的爵位?

    大隆礼律规定,爵位只能由嫡长子继承,若无嫡子,庶子继承爵位都必须得经过圣上御批,而虞洲甚至不是楚王的庶子,仅仅只是个侄子!

    虽然依着圣上对楚王的信重,如果世子不治,一定会许可楚王过继镇国将军之子为嗣,袭爵,但这毕竟不是法定,而是圣恩,更别提世子夺走虞洲的爵位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了。

    虞洲为何振振有辞?

    还有为何说楚王世子本该在五岁时就死,为何说世子应该与楚王妃一同死!

    难道楚王妃不是病死?楚王世子自幼患疾另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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