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各怀心思,小聚芳辰-《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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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候夫人却是不好接的。

    想当初,媖娘一个庶女,性情模样却都是上好的,别说张扬跋扈,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再加上她的生母又没得早,十余年小心翼翼着,才没有受嫡母的顾忌。

    就连二爷,也都是缺衣少穿地长大,甚是可怜。

    婉娘过世,大长公主本有意娟娘,无奈婆婆不愿让亲生女儿为人继室,这才劝着媖娘嫁了过去,哪曾想娟娘得了好姻缘,却遇见一个强势的婆母,又能怨得了谁?

    都是人的命数罢了。

    媖娘嫁去国公府多年,对婉娘的子女一如亲生,更不曾仗着卫国公府的势,对娘家人颐指气使,江氏那话虽有些小家子气,说的也是事实。

    想归这么想,候夫人却不敢说出来的,连忙安慰婆母:“婉娘虽去得早,好在三个子女都平平安安地大了,婉娘在天上瞧着,也是个安慰;至于娟娘……等候爷这边联络好了,调了姑爷回京,有我们家替她撑腰,龙家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日子总归是有盼头的。”

    太夫人用锦帕拭了拭眼角:“这事情究竟如何了?可有几成把握?”

    “母亲放心吧,还有卫国公从旁协助呢,六部里也还是有空缺的,听候爷说来,也就今年的事儿,十成把握虽不敢保证,八、九成倒也有的。”

    一番劝慰,好不容易才让太夫人宽了心,候夫人才离了婆母跟前儿,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虽是建宁候夫人,可有婆婆在,正房轮不到她住,候夫人的院子在正院后头一重,也是一排五间的青砖房,开阔敞亮。

    建宁候今日休沐,在前院见了卫国公世子回来,正让一个美妾研墨侍候着,要给远在左海的妹子写家书。

    候夫人心里存着事,不由分说地挥退了那美妾,又让贴身丫鬟站在门前儿,不让旁人接近。

    “候爷也该劝着母亲一些,今日又与二弟妹不对付了。”候夫人满面为难,自顾自地说:“要说来,媖娘也果真孝顺的,从不敢在母亲面前高声儿,还有二弟,虽是庶出,仅靠着自己努力就谋了个东宫属官,对母亲从来就是言听计从,就是弟妹小家子气,也是因为替媖娘不平,媖娘早些年也不顺畅,国公府大长公主是个厉害人,防她跟防什么似的,可经过这么多年,不也将中馈交给了她,母亲今日还不平,一口一个小妇养的,这话若是传到媖娘耳里,她该怎么想?如果存了芥蒂,在卫国公面前说那么几句话,岂不是又是一场是非,媖娘能在卫国公府立稳脚跟,要说可都靠她自己……”

    话没说完,就见建宁候把手中的笔一扔,乌墨四溅,险些沾到了候夫人的脸上。

    “你也是世家女儿,什么时候竟然学起那市井泼妇的作风,私下议论起母亲的是非来?”

    候夫人张了张嘴,委屈得两眼通红:“我还不是为了家和万事兴,母亲原本待瑛娘也没这么苛刻,就是知道娟娘婚后不如意,才有些不甘,可当年的事,还不是母亲一念之差,又能怨得了谁?真得罪了国公府,对候爷又有什么好?”

    “妇人之见!”建宁候“唰”地一下揉了宣纸,恨恨地说:“卫国公什么人,怎么会仅凭妇人之言就不顾姻亲?荇儿与辰儿、景儿可是婉娘的亲骨肉!你只当媖娘果真站稳了脚跟?难道不知道她如今掌握中馈,还有个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盯着?这么多年了,大长公主为何对她没有完全放心?就只有你们这些内宅妇人,眼光短浅,才以为她表里如一。”

    “这是什么话?”候夫人心里的讶异顿时压过了委屈。

    建宁候却抑制住了怒气:“陈年往事,再提无益,你只消做好自己的本份,再别让我发现私下抱怨母亲的不孝之行。”

    说完也不再理会候夫人,竟然扬场而去。

    候府木兰苑里,这时却是莺声燕语,笑语喧腾。

    小娘子们的生辰,唯有及笄礼才需大办,普通不过就是邀上几个闺中知己、自家姐妹,玩乐一日罢了,故而黄氏七娘十三岁芳辰,却也只邀了卫国公府的几位小娘子。

    她虽在家中小娘子们排行为七,委实却是候府三房的嫡长女,底下还有一个庶出的妹妹八娘,这时畏畏缩缩地坐在一旁,红着眼看姐姐拆礼。

    “呀!这是汝窑产的莲花白瓷碗吧,瞧这色泽,真真剔透如玉。”黄氏五娘讶异地说道,看向旖景——苏五娘与七娘最为亲密,应当是她才有这样的手笔。

    却听苏氏三娘说道:“不值什么,只怕阿月还看不入眼。”

    这下连江月都觉得几分惊讶了,浓密地睫毛一闪,看向苏三娘:“萝姐姐言重了,这般珍贵的礼,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两人一贯不和,常多争执,比如江月往年生辰,苏三娘非但不会应邀,随个丫鬟们绣的香囊也就算尽了礼数。

    黄六娘生怕两人你来我往,又说出什么难听话来,忙打开一个锦盒,取出一本书籍,瞧了一眼,本是想随口岔开话题,却当真惊叹了:“啧啧,快来看,这竟然是一本前朝名士梁绩亲录的《残年记》,存世不过二十本,不想却在七妹妹的生辰礼中见到了。”

    说完,黄六娘也看向旖景——据说阿景收藏了不少珍籍,想不到她这般大方,竟然能割爱给七妹妹,实在让人羡慕。

    不想旖景也是满面惊讶,拿过那本薄薄的书册翻来覆去地瞧,频频颔首:“我那儿只有一本仿的,这一本却委实是梁绩的亲笔,别的不说,这一方印,据说是前朝六空大师雕刻,大师圆寂后,再也没人能仿得这枚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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