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晴空最善察颜观色,见此情形,已知世子心意,也不待明确表态,又一溜烟地出去,吩咐车夫将马车往疏梅楼驶。 又说旖景,自从芳林宴后,几日来心情一直有些烦闷,想到月底小姑姑就要出阁,便借口着来疏梅楼察帐,好在小姑姑出阁前,将详细地收支交待给她,委实是想来外头散散心——因国公府喜事将近,协理家务的杨嬷嬷忙得脱不开身,几个专跟着主子出门的嬷嬷又都有差使,宋嬷嬷倒想自告奋勇地请命随行,大长公主一看旖景满是沮丧,知道孙女儿还是不喜阿宋,便说横竖是去自家产业,倒不用那么兴师动众,让稳重的春暮、夏柯跟着,再安排了侍卫随行,也就罢了。 旖景原本是想去流光河畔先散散心,哪知经过洞庭阁,就遇到了楚王府的车與。 晴空本不知是五娘,但两府关系密切,卫国公府既然让道致礼,他自是要去客套几句。 旖景听说是世子的车與,便让夏柯去与晴空“寒喧”,结果就听说世子喝醉了酒——晴空有意将主子醉酒的情态夸大了十番,听得旖景悬心不已,在市集里也不好亲自上前询问,心念一动,就有了那么一个提议。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进了疏梅楼的后院,旖景先吩咐掌柜收拾了一间清静的厢房出来,在一张罗汗床上铺了软锦,又让人去准备解酒茶,温水叠巾,才见虞沨被扶了下来,果然醉得不轻,连站立都是不稳,心下又是着急,又有些气恼,先让晴空与灰渡安置了虞沨,对两个随从好一番“拷问”,才知道是与甄二郎拼的酒。 旖景晓得虞沨与甄二郎是至交,可依然有些气恼,教训了灰渡、晴空几句:“你们一个是世子的亲卫,一个是陪读书僮,伴在他身边多年,难道还不知世子脾胃虚寒,怎么能放纵着与人拼酒,也不劝着一些……”直到见夏柯捧了温水叠巾来,方才放过了面红耳赤的两人,推门进了厢房,只让夏柯将铜盆放在了罗汗床边的架子上,自己挽了挽衣袖,亲手试了试水温。 春暮与夏柯见这情形,知道旖景是要为世子净面,春暮有几分迟疑——两府虽说亲厚,可终究不比得嫡亲兄妹,五娘如此,似乎有些不合规矩,正想要劝阻,夏柯却扯了扯她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 “五娘,奴婢在水里头加了些薄荷叶,有助于提神。”夏柯一边说着,一边将春暮拉出了屋子。 春暮尚且担忧:“只让五娘与世子同处一室,不合适吧,若传扬出去……” “院子里就咱们几个,旁人怎么知道。”夏柯安抚着春暮:“五娘年纪虽小,可一贯就是个有主见的,该做的不该做的还用咱们提醒?世子也不比得那些轻浮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两个丫鬟在外头窃窃私语,屋子里旖景已经将白叠巾湿了水,转头看向虞沨。 虽是喝了酒,脸上倒是没有显出醉意来,只耳廓比往常有些微红,罗汗床到底是短了些,他只能斜靠着引枕半躺,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不适,因此眉间微微蹙紧。 于是温热的棉巾就先捂上了他的眉心,轻柔地擦拭。 虞沨这时意识比刚才又清醒了几分,之所以闭目,实在是为了抑制血液里涌动的浮躁,他能感觉到一些情绪凶猛地蔓延就快崩溃,能感觉到指尖猛烈地抽动,酒意让他嗓子干涩,血脉沸腾,就快将他的隐忍瓦解。 他听见满室寂静里,清泠从棉巾里滴落铜盆的声音,与她十分轻微地,略带着不满的叹息。 这时,她是不是也蹙着眉头? 玉兰花的清香忽然蕴绕贴近,他听见自己湍急如涨潮的呼息。 温热柔软袭上眉心,绕着眼睑蔓延开去,缓缓地抚上额头,又滑落到颊边耳畔。 他听见她小声地嘀咕着什么,似乎在抱怨,他想像着这时明媚的春阳漫过轩窗,洒落在他的肩头,与她的面庞。 这样一幅画面,让他如何还能摁捺? 可这时温柔的棉巾却终于离开了面庞,轻微的步伐离开数息,又再回来。 当略带湿意的指掌,如此仓促地覆上他的额头,少女特有的清甜鼻息,与他急促的呼息近在咫尺纠缠难分…… 就在这一刻,分明清醒的思维“轰然”混沌。 旖景双膝轻跪在罗汉床下铺着锦垫的脚踏,半倾着身子,用娇小的手掌试探“沉睡”中少年额头上的温度,全没有想过这样的姿态会引发什么后果。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