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旖景坐在一旁静听,心里同样存着这样的疑惑。 “可不是嘛,老奴也问了候府的几位夫人,都说谁也不曾料到,自从去年那个什么云水僧人出现后,五娘院子里的丫鬟别说内宅,连院门都是不出的,哪里有染病的机会?可太医也说了,这痘疹之毒,原本就是伏于人体之内,就算没有外头诱因,保不住也会自己发作。好在六娘子原本常去陪姐姐说话,只芳林宴后,候夫人的母亲因着过寿,就接了六娘去沧州,她并不在家,才不至染了病气,还有一个七娘,小时候又接了痘衣,倒是无礙的,总归没有将病气传开,已是万幸。”宋嬷嬷又说。 大长公主听了,也只说这当真是天降劫难,吩咐宋嬷嬷日日关注着,见旖景忧闷,这才劝她:“王太医曾经在疫病坊待过,也曾治愈了痘疹,圣上既然让他替你五表姐诊治,总归还是有些成算的。” 旖景心里怀疑黄五娘之疾是因人“算计”,可却不好无端猜疑,又想外祖母也好,大舅母也罢,这些时日以来已经诸多防备,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若这事真与三皇子有关,那太医却也不保险,担忧起来,只说自己眼下身子已经好了,却不曾与世子、江薇当面致谢,请求去楚王府。 她委实不放心,只想若能让世子争取清谷先生去替表姐诊治,至少能确定究竟是患疾,还是中了什么“阴毒”。 可巧此时,江薇也来了关睢苑找罗纹说话,而世子却因与外客“议事”去了前厅,关睢苑的侍卫、丫鬟是早得了嘱咐的,不致怠慢旖景,也将她迎去花厅。 经过上次“中毒”事件,就连秋月对江薇的态度都大是改观,因此尽管旖景与江薇道谢,感激她救命之恩时,江薇依然还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秋月也没有如以往一样“义愤填膺”,就连江薇表示有话要与旖景单独一谈,直接让秋月、夏柯回避时,两个丫鬟也没有觉得这是无礼,只待旖景也颔首示意,便出了花厅,跟着罗纹准备茶点去了。 “五娘又何必客套,您家里的长辈已经奉上重礼。”江薇不假辞色,轻“哼”一声:“对我们这样出身山野的平民来说,已经是从来不敢奢望的富贵。” 原来大长公主为了感谢江家对旖景的救命之恩,即使明白江家父女不是贪图富贵之人,自然也不会全无表示,考虑到清谷先生才刚入仕,连宅子都是仓促间赁下的,十分简陋,便替他们另置了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连着一应家私都置办齐全,以为“谢礼”,江清谷见国公府诚意十足,也不好一再推拒,只得笑纳。 旖景却知江薇本不在乎这些财物,可她委实也不知应当如何报答,也早料到江姑娘会对她的谢意嗤之以鼻。 “阿薇的救命之恩,怎可用金银谢之,那处宅子不过是长辈们的一片心意……阿薇今后若有什么为难之处,需要我尽绵薄之力,千万不要顾及。”旖景的感激之情,原本也是出自真诚。 却也只换来江薇略一挑眉:“当真?无论何事,只要我开口,你都能做到?”当得一句“必当尽力”,江薇唇角一勾:“若有一日,我让你远离世子,你也能做到?” 花厅外,刚刚才从廊子里急步转过的虞沨,隔着门扇听见这一句话,脚步顿时一滞,一手腰前,一手负后,随着花厅里的一刻沉默,逐渐握紧。 江薇的直接了当,到底还是有些出乎旖景的意料,这时女子对于“情意”表达大多含蓄,她与江薇并非至交,甚至连熟识还都谈不上,不曾想江薇竟然毫不掩示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她不知道,这一刻的沉默,让一扇相隔的少年,几乎屏住了呼息。 终于,才听见一句—— “我做不到。”虞沨掌心一松,毫不掩示的如释重负。 花厅里,旖景清晰地看见江薇眼睛的讽刺,轻轻一叹:“是我太虚伪了,难怪阿薇会不屑一顾。” “你能直言,却也不算虚伪到底。”江薇心里微微一黯,如此,也不枉他对你的情意,到底没有错付,嘴上却说:“五娘不需觉得亏欠了我,我之所以救你,全是因为世子请托,五娘要报恩也好,致谢也罢,还得向世子,至于我,自然也会将这人情记在世子头上,总有找他讨还的时候。” 花厅里又再沉静,江薇懒得说话,微微侧面,而旖景也“客套”不下去,垂眸之间,眉心很是忧愁。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