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原本,她以为大长公主会先行一步——高祖与先帝皆有隐疾,非长寿之人,大长公主从前也受过重伤,又有心悸之症,还诱发过数回气喘,她盘算着若有一日,公主薨逝,她再坦白宋辐之身世,做为养母,就算不能代替公主,可也是与老国公有了一种联系。 当然,最好是能以情动之,成为老国公的继室。 但这一切,随着老国公的病逝,尽数成为泡影,她不甘心,越发妒恨,所以,才改变了策略,所以才要谋夺权富,没有倾心之人,也只有这些,才能填满她终身残缺。 原本好端端的筹谋,这一年来竟然颇多周折,眼下,已经下了地狱的人,竟然还来信威胁! 可婉丝一事知者不多,就连宋辐,也不知其中底细,在世之人,唯有苏直了解来龙去脉,是他吗?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是他在算计自己? 何故如此?难道老国公临死之前,早已对她生疑? 宋嬷嬷想到这个可能,心里更是悲痛难耐,可眼下却不是自伤的时候,该如何应付? 再次展开信纸—— “二十余载不见,嬷嬷可还记得故人?当年嬷嬷之言,犹在耳畔,但如今情形,国公爷已过世多年,我儿也已年近而立,事过境迁,想来公主不至不顾国公爷骨血,还望嬷嬷促成我儿认祖归宗一事,现已回京,望嬷嬷见信后,于本月初十午正来白沙渡一见——故人婉丝。” 哼!她起初信口胡谄,称威胁得婉丝不敢留于京都,想来苏直是产生了怀疑,方才捏造了这么一封信,只是若置之不理,必会让那老不死的洞悉婉丝已死,假若他以此为由,在宋辐面前再挑唆生事…… 就算是演戏,也得去赴约,且看那老儿有什么手段! 拿定主意之后,宋嬷嬷立即行动,当日就去苏直私邸,将这封信给他过目:“我起初为了不让公主与老国公生隙,方才欺哄了婉丝,也曾警告她,这事不可急在一时,否则公主知情,应不会容她们母子,这些年来,她也杳无音讯,却不想这时竟然回了京都,该如何是好?” 苏直早已听旖景说了安排,当然装作不知,声称得与宋嬷嬷同去赴约,与婉丝当面一谈。 宋嬷嬷心下冷笑,只以为苏直是在做戏,却磊落地一口应承。 旖景得了苏直的答复,并没有觉得兴奋——她早有预料,宋嬷嬷即使已将婉丝害死,接到这封信后,也会怀疑是苏直故布迷阵,为了显示她并没有行恶,一定会去赴约,并且为了假作“诚意”,一定得先知会苏直。 能不能从宋嬷嬷的应对中发现蹊跷,且看初十那一日了。 因是年节间,小娘子们元宵节前都不需去扶风堂听课,又因数日雪雨不停,旖景也没去马场练习骑射,终日闲睱,除了去远瑛堂陪陪祖母说笑,就是与六娘研读邸报,或者同四娘对弈,要么就是与七娘品茶,二娘与周家四郎已经过了“小定”,有时也会拿着嫁衣过来绿卿苑里边绣边聊,只有三娘,眼看着旖景人缘越来越好,自己倒越发孤傲不群,整日只在黄氏跟前献殷勤,不与姐妹们扎堆。 正月初七人胜节,阴沉沉的雨雪天气竟然放晴,宫里来人赐了彩缕人胜,大长公主分发给各位小娘子们贴屏,旖景才回绿卿苑,就听说三婶许氏来了,连忙又迎了出去,因见许氏身后没有跟着七娘,也十分乖巧地打发了丫鬟们,亲自斟茶递水,请了许氏上炕安坐。 “景儿越发伶俐了,可是猜到我今日来意?”许氏品了口茶,拉着旖景坐在身边儿,笑着问道。 旖景道:“应是南浙有了消息吧,年节不朝,邸抄上也暂时没有新闻。” 但即使没有朝议,圣上也不会真荒废了朝政,卫国公与苏轹在年节当中,也不会赋闲,时不时地就被召进宫里参与殿议。 “小机灵鬼,就知道你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许氏说道:“三殿下总算有了大动作,拘了江州知州、宁海知府下狱,折子昨日送抵御案,又参劾布政使王炯贪赃枉法、盘剥百姓,牵涉南浙大小官吏,竟达三十余人,今日殿议,圣上勃然大怒,将所列罪证砸在群臣面前,问谁还有质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