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两位大人极为重视堤防之事,因着郫南本属险滩,地势偏低,只要燕江、南江任一水位涨高,定河必然湍急,河水往下,郫南、汤县便是首当其冲,故而县令大人年年都极重筑堤防汛一事,咱们可都是有目共睹。” “自从暴雨下来,县令大人下令在堤畔设了汛察,由里长安排值守,这回若非通报及时,多数人尚在睡梦之中,又怎会及时避于高地。” “说来也怪,小民曾听家中祖辈说起,郫南一带虽处险滩,前朝那回洪涝却是安然避过,不知今年这场洪水为何造成了水淹之势。” 有人连连叹息:“都是天意,自打去年冬季,才下了一场小雪,两日就收了势,可不奇异?又有四月才过,不少人就生了怪病,高烧不断,呕吐不停,起初还担心是瘟疫,不想疫病所又说不是。” 虞沨一听这话,顿时全神贯注,追问仔细。 “起初是庄子里有一两人患疾,原本以为是伤风,自己去药铺抓了副药煎来服了,不想病情加重,眼看就要不治,家里人这才着了急,去请了大夫,哪知那大夫一看,声称是疟疾,把咱们可吓得不轻,州城疫病所来了医官,将人隔离他处,后来说是风寒,耽误了治疗,拖得严重了,那两人却也命大,还是活了过来,咱们这才安心,那个起初误诊的大夫,还被追究了个蛊惑人心,挨了数十大板。” “今年患风寒者甚多,光郫南就有不少,有的实在没钱请医,拖延着就丢了性命。” 虞沨又问:“难道就仅仅只有那大夫诊断为疟疾?” “可不是嘛,定是他医术不佳,才误诊了,假若真是疟疾,还不得病死大片,只怕早传播了开来。” “要说来州城这回还算重视,得知有不少人因无钱就医而死,疫病所设了许多分点在县城里,只有就医及时的,都没有性命之忧。” “我说这事情只怕蹊跷,咱们庄子里不是有个人也得了病,他图便宜,不耐烦去县城疫病所治,让家人请大夫来瞧,却不想那大夫来诊了诊脉,竟然不肯开方,非劝着人去疫病所,这大夫有钱都不肯赚,不知为了哪般。” “你是有所不知,自打起先那个大夫说出疟疾的话,搅得人心惶惶,州城的大人便下了令,若有蛊惑人心者定惩不饶,但凡有不能确诊之患者,大夫都要将人送去疫病所。” 众人这些言论,让虞沨疑窦重重,一个模糊而危险的想法由心而发,便没有去疫病所一察究竟,而是请教江汉:“依你看来,此症是否疟疾?” 江汉不敢轻断:“不见病患,实难笃定。” “假若是风寒,当真能使这么多人患疾?”虞沨又问。 “今年气候颇为怪异,一反北方雪多干躁之候,开春雪少,雨水偏多,论来极易滋蕴疠疫,使人患风寒、伤风不足为奇,至于疟疾,发病期长至半月,起初症状与风寒极为相似,确诊并不容易,我又听说从前,一旦疟疾暴发,极难防治,不乏引数十万众死亡之例,故而朝廷一旦发现疫情,多的不是施治,而是烧埋隔绝,从前疟疾药方,多加青蒿为主,见效甚小,除非体质健壮者或者能死里逃生,” 江汉略经沉吟,继续说道:“不过据说,东明时名医济时曾改良药方,用黄花蒿入药,治愈过数万疟疾患者,到底是传言,不知是否为实。济时改良之方重在黄花蒿,不仅与普通青蒿区别,更让前人闻所未闻的草药是炮制过程,区别于从前的水淋使润切段晒干,而是济时一家独创的蒸馏提取法,眼下市面黄花蒿皆以此法炮制为剂。”江汉摇头,有些无奈:“我江家世代从医,却也不知黄花蒿与青蒿两者药性究竟有何区别,虽知炮制方法,但因不曾遇见疟疾患者,故也没机会检验实践。” “黄花蒿的确能治疟疾。”虞沨却甚是笃定:“大隆建国以来,疟疾虽不多发,却在先帝时,西南等地有过发作之势,当时医官引济时之方,将疟疾成功治防,亡者不过二十余人,多为婴幼或者年迈者,州志医薄多有记载。” 这就是说,州城疫病所之医官,应知此方,假若真是疟疾暴发,他们也能利用济时改良之方暂且控制病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