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施兰心杏目圆瞪,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你!”丫鬟想来与她家娘子横行并州惯了,哪曾受过这等污辱,一步上前:“好个奴才……” “锵”地一声,寒剑出鞘,直指瞬息花容无色的某个“忠婢”。 “若还不滚,休怪我剑下无情。” 旖景暗叹,真应该让秋月跟来,瞧瞧灰渡对别人的态度,只怕就再不会为多年前汤泉宫“不肯泄密”一事耿耿于怀了。 冷剑相逼之下,饶是施兰心有几分“功力”,脸上也再挂不住“闺秀气度”,冷脸退后,转身,抛下“回府”二字。 “三娘,就算他是世子亲兵,也不能如此对待我们。”丫鬟上车之后,才缓过神来,又再不愤。 “世子应当是真的染疫……”施兰心却若有所思:“否则,亲兵也不会这般如临大敌。” “那,世子岂不危险?” “应是已经受到控制,否则,亲兵听说咱们有治疟良方,怎会问也不问一句……想来世子出行,王府也会有医官跟随,疫病所既然都知药方,京都的医官应当也知,不过是世子不想让人察觉他患疾罢了。” 施兰心满腹计较,脸上阴晴不定,却在经过那辆安安静静的青漆车时,微一侧面。 隔着纱窗,只见对面车窗慢合处,一角樱红彩袖收回。 旖景当然是等那锦车行远,方才下车,门房小厮才合上角门,又听门环叩响,拉门一望,却见又是两名女子,不由暗诽——今日这是怎么了,才走了知州千金,不知又来了哪位公候贵女。 尚不及询问,却见“车夫”一步当先,亮出腰牌。 !!!竟然是自家人? “这位是国公府五娘,世子现居何处,前头带路。” 旖景一行自然畅通无阻,随着殷勤引路的门房,到了世子暂居的东院,老远就见刚才还满面杀气的灰渡,大步迎上前来,似乎心怀激动,只见江薇二话不说就要往世子卧房里闯,才伸臂拦了一拦:“五娘,世子正在施针,还请稍候。” “不是说染疫一事是世子有心散布?”问话的却是江薇。 “世子虽未染疫,却因旧疾,再加上连日劳累,当真病了一场,这几日才好些,却因着琐事不断,到底不能静心,五娘来了就好,也该劝劝世子……”灰渡话未说完,却闻门响,江汉提着药箱出来,一见江薇,大是诧异。 “哥哥,世子如何?”江薇才问了一句,却不待回答,提着裙子就要进去:“我去看看。” “阿薇……”却被江汉一把阻住,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旖景,颇有几分复杂的情绪含在里头,终究却是颔了颔首,只对江薇说道:“世子无礙,这会子却没有空闲与你说话,你且先随我去安置。” “哥哥……”江薇大急,还待要坚持,却被江汉不由分说地拉着手臂,有些强横地带出了东院。 “五娘,世子昨晚听说大长公主到了东阳镇的事儿,猜测着您或许也会同行,早有吩咐……五娘请进。”待灰渡说完那最后一字时,旖景已经挑帘而入,青锦竹遮晃晃,再不见身影。 隔屏之后,晴空正替虞沨披上外衣。 他青丝未束,散在肩上,棱角分明的面庞更显得清瘦凌厉了几分,只神情还是那般温文儒雅,当闻脚步声,抬眸看来时,墨眸幽遂,却含笑意。 薄氅披肩,衣带散乱未系,却并不因冠戴不整,显出半分窘迫。 旖景在屏侧驻足,相隔不远,身心已经被吸纳入他幽遂的眼底,但那万语千言,一时凝噎。 是思念太长,是情绪太乱。 看他气色尚好,终于如释重负,却见衣袍渐宽,又再闷痛窒喉。 那时隔着千里,她不曾想到他在并州的艰难,当她将时间消磨在琴棋书画、闲谈趣话时,哪曾想他正在殚精竭虑,强撑病体。 分忧与并肩,她终是没有做到。 一句“沨哥哥”喊出,“安好”二字却无颜问出口,只见晴空要扶他起身,连忙上前阻止。 “才施了针,你……”手掌下面,是他肩上嶙峋,触及那一息,眼角已经湿润。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