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安瑾的确是比安然更加稳重机智,她年不及笄,耳闻于氏那番吓人的话还能做到不动声色,就这一点,可见城府。 相比安然,安瑾在王府的处境更加艰难,尤其是在明白那些隐情之后。 春暮呈上热茶,旖景接在手里,只浅啜了一口放在案上。 两个敞口玉盏挨得极近。 安瑾微抬黑眸:“今日来这儿,是有话想与嫂嫂单独一聊。”便先示意自己身边的婢女退下。 旖景心中微重,自然也是不动声色地看了春暮一眼。 午后的阳光洒在阶下,湿淋淋的青石路上泛起一抹温和的淡金,花厅里几枝绿萼梅沉香轻蕴,使这气氛柔和。 没有半分生死存亡的紧迫。 旖景没有说话,她等待着,不知安瑾是要选择坦言布公,还是楚心积虑地转移她的注意,把那剧毒之物落在茶水里。 却听安瑾说话:“病了好些日子,是今日才觉轻松了,特来多谢嫂嫂嘱咐二姐姐日日看望。” 旖景唇角微卷——安瑾这回生病,她并没有前去看望,是因为她知道安瑾的病因,想留给安瑾充沛的时间衡量选择,不想逼迫施压,自然也没有嘱咐过安然去看望。 安瑾乌黑的眼睛盯着旖景一动不动。 她是在试探! 少女在这富贵乡里举步维艰,时时谨慎,心思早锻炼得敏感细致,长嫂待她一贯亲厚,可这回却对她“抱恙”一事不闻不问,安瑾已经隐约猜测到了什么。 虽今日是下定决意才有此一行,可安瑾始终有些忐忑。 连母亲都知道王府里的暗潮汹涌,聪慧如长嫂明智若长兄,必然不会毫无察觉。 安瑾细细想过这些时日的事,越发笃定兄嫂已经洞若观火。 其实从一开始,她已经没有选择。 她是多么渴望能在阳光下毫无忌惮的生活,不求富贵,只要平安喜乐。 没有刁难与嘲笑,能得一夫君彼此尊重,将来子孙绕膝共享天伦。 就是如此而已。 可命运使终不肯这么眷顾。 安瑾微微握着手掌,感觉到指掌间的汗湿。 她总算看见旖景笑容舒展开来,颔首一句:“三妹妹言重了,本该亲自看望,可琐事繁忙……” 这就是“承认”了安然是受了自己的嘱托。 安瑾知道不是。 却松了口气,这才将已在案几搁了一阵的锦盒往旖景手边轻推:“烦劳嫂嫂挂心,一点薄礼,仅表心意。”却站起身,带着些郑重的屈膝一礼:“嫂嫂事繁,不敢多扰。” 就这么告辞。 旖景起身,却并没有相送,带着笑容看安瑾离开,少女踩着木屐的步伐有些缓慢,但没有停滞。 直到安瑾转过岔道,旖景这才打开案上锦盒。 朱红软锦上,一枚金簪十分耀目。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