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又说安瑾,这戏本原是她一手编写,当然明白要达到效果得火候十足,既要激发矛盾,又不能真闹得不可收场。 长嫂已有暗示,今日一定会配合她,不至让安然吃亏,表面上会让她受尽委屈,并且表现出对她的厌恶疏远。 所以安瑾才叫上院子里的大小丫鬟,一行十余人声威赫赫地去落英院理论。 才一进门儿,就被张嬷嬷阻拦,陪着满脸的笑:“三娘来了,不巧二娘午憩未醒,老奴不敢扰了二娘,且只能稍后再转告二娘,去寻三娘说话。” 安瑾扫了一眼张嬷嬷身后的丫鬟,独独没见桐华,笑容里半含冷厉:“嬷嬷不忙逐客,我也不想打扰二姐,嬷嬷还是让桐华出来,我有话要与她好好理论,问问她究竟是得了谁的授意,敢这般大胆砸了我的药,还将抱琴打成这副模样。” 话音才落,抱琴便被个小丫鬟掺扶上前,鬓乱发散不说,脸上几道“爪子印”鲜红显眼。 张嬷嬷见安瑾满面冷沉,心里暗道不好,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就算是抱琴挑衅在先,可桐华动手砸药打人也不占理,还不待想出个万全的说法转寰,就听抱琴尖着嗓子叫嚣:“桐华仗着二娘的势,一贯不将三娘看在眼里,多回冷讽三娘出身卑微,我今日一时失手,泼了二娘的的甜品,就算有错,也不容她借故砸药伤人。”一把提起裙套,将裤管略挽,拉下几分袜套,让张嬷嬷看脚腕上被沸汤灼伤的红痕:“嬷嬷看看,一煲汤水生生砸在我脚上,烫了我事小,三娘今日却不能依时用药,若病情因此有了反复怎么了得,二娘是主子,难道三娘就不是,活该让刁奴谋害?” 张嬷嬷一听抱琴开口就上纲上线,牵扯上二娘,心里也存了怒意,二娘可不比从前,猫猫狗狗都能欺上脸来,再说抱琴的话可是要给桐华栽个害主的罪名,就算没有世子妃的警告,张嬷嬷也不容抱琴这般放肆。 便冷笑两声:“这事桐华也跟老奴交待了仔细,三娘可不能偏听偏信抱琴的话,抱琴果真是一时失手?分明就是存心挑衅,泼了二娘的甜汤又语出不敬,眼下又牵三扯四,污篾不敬二娘,意在挑事生非,三娘一贯就与二娘要好,当知是刁奴心怀叵测。” 安瑾似乎也有些犹豫,蹙眉看向抱琴:“这事究竟如何?” 抱琴好容易闹了个良好的开端,哪容这般息事宁人,登即竖起眉头:“桐华是嬷嬷的女儿,嬷嬷自然会为她开脱,是非黑白何不让桐华当面理论?早先那般威风八面,这会子却当起了缩头乌龟,休想借着那午憩未醒的借口打算脱身,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这话纯粹就是指桑骂槐,“午憩未醒”的可是安然。 张嬷嬷顿时怒火中烧,可她还不待斥责出声,抱琴却占先暴起,手臂一横摆脱了小丫鬟的掺扶,脑袋一低像头牛犊子般就往张嬷嬷怀里扎顶,扯开了嗓子哭喊:“嬷嬷仗着二娘的势,开口就要治我污篾不敬之罪,我落不得好了,豁出来与你们拼上一场,也不让三娘白受了欺负。” 落英院的丫鬟原本就是当年小谢氏“精心挑选”,大多跋扈不驯,是为了好好“照顾”安然,虽这时因世子妃一番杀鸡儆猴后再不敢对安然不敬,可却忍不得抱琴这样挑衅,不待吩咐就一窝风上前,场面瞬息混乱。 桐华受了母亲嘱咐,一直缩在厢房里,听着抱琴颠倒是非的话已经气得眼脸通红连连跺脚,这时从窗缝里看见动起了手,哪里忍得住,飞奔出来揪着抱琴就是巴掌爪子的招呼。 见抱琴惨遭围殴,安瑾心里冷笑,脸上却是焦灼与惊惧,连忙吩咐众丫鬟“劝解”,一边喊着“都住手”,两眼含泪泫然欲泣。 除了莲生与抱琴,安瑾身边的丫鬟都是虞栋挑选,多数忠心护主,见对方这般跋扈,“劝解”很快成了混战,莲生心里焦灼,却不好在这时规劝安瑾,只好扶着她退去一旁,防备着被“误伤”。 这番鸡飞狗跳怒骂喧天当然惊醒了安然,恍惚间还以为外头起了战乱,捂着胸口在屋子里怔了一刻,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扇轩窗观望,连忙穿好夹袄披上氅衣,三两把梳理了头发,心急火燎地跑出来劝解。 才瞧见安瑾,先迎了上前,焦灼不安地询问究竟。 安瑾只顾垂泪,并没理会安然。 安然一头雾水,见张嬷嬷挽着袖子与人撕扯,又上前阻拦:“嬷嬷快快住手,有什么话好好分解……”却被抱琴趁机拐了一肘子,腋下一阵钝痛。 张嬷嬷见抱琴竟敢对二娘动手,眼睛里险些没喷出火来,大喊一声“桐华”,母女俩齐心协力,一个抱着腰,一个扯着头发往脸上扇巴掌,叫骂声更是惊天动地。 安然完全不知所措。 忽闻冷冷一声:“住手!” “捂脸垂泪”的安瑾借着指掌的遮掩轻挑眉梢——小谢氏来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