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顾于问将将坐起身,便有一双手托着白玉盏递上。 新科状元一抬眸,瞧见的是一张让他大惊失色的容颜! 这一晚接近子时,四皇子尚且没有安歇,而是在书房里接见了冷汗淋漓的顾于问。 “殿下……微臣……”才华出众的状元郎竟然说不出句囫囵话来。 四皇子长长一叹,起身,拍了拍顾于问的肩头:“见着人了吧?你也太大意了些,盘算着瞒得了一世?亏你也是东明世家子弟,就算家境落魄贫寒下来,也不该把事情想得这般简单,葛氏虽是农户家的女儿,却是你的明媒正娶,侍候着你父母双亲多年,二老过世,她又披麻守丧,你以为把她困在乡下,让两个旧仆看着,就保万全?山长水远就没人能听得见半点风声?你这可是停妻另娶,若张扬出去,功名都保不住。” 正如四皇子所言,顾于问原是东明世家之后,因没能得秦家招拢,大隆建国后就渐渐远离朝堂、家业凋零,他是家中独子,摊上个病弱的父亲,为了保命将田产折腾一空,不幸又遇火灾,好容易逃出性命,安身之处却被付之一炬。 那一年祖籍陇西大旱,族人自身难保,再难周护。 于是顾于问便随父母南下,投靠舅舅一家,分得薄田靠耕种度日。 顾于问自幼聪慧,也跟着家族里略微昌盛的族亲蹭了几年学堂,不甘就此默默,于是干脆收拾行装拜别父母,打算投拜名师搏个将来,也是他的命数,其才智志气被魏望庸看中,收入溟山书院。 若待学成,有魏望庸荐书一封,入仕也算顺畅,可惜顾于问因为家境之故“急功进利”,入学两年后就把心思花费不少在结识冀州当地权贵望族身上,趁闲常陪着纨绔们花天酒地,有回卷进了斗殴事件,进了一回衙门,还是书院出面将他捞了出来。 魏望庸大失所望,将顾于问逐出。 有两年顾于问又过上了漂泊的日子,后来结识了四皇子府的幕僚,投靠了四皇子,他吃过浮躁的亏,行事就谨慎下来,好几回暗暗出谋划策,得了四皇子赏识,却并不愿称功,甚至不愿公开与四皇子府的来往联系,表明可为四皇子暗探。 于是就被安插在了韦相府中。 “殿下,葛氏原是难民,孤苦伶仃到了微臣少年时栖居之地乞讨,当时家父病弱,家母一来是因为怜惜葛氏孤弱,二来有她相助家事,也算助母亲一臂之力,原是当义女抚养……后来家父家母也不知怎么打算,竟瞒着微臣娶了她……微臣于她虽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顾于问的解释显然站不住脚。 “婚姻之事可是以婚书认定。”四皇子摇了摇头:“我理解于问,好容易谋了个前程,自然认为葛氏毫无助益,唉,她远在岭南,又非得你心意,你不把当她为妻也是情理当中,我并不怪你隐瞒着我,再者你被韦相看重,成了他的东床快婿我也乐见其成,罢,葛氏我替你收留皇子府,也免得有心之人捏住你的把柄。” 很显然,四皇子是担心顾于问得了锦绣前程心生二意,把葛氏握在手里,以此作为要胁。 与此同时,已经送亲归来抵达并州,与三皇子商议之后顺便去了趟郫南,想看看当年遭灾受疫之地眼下如何的虞沨,也正在县城驿站里,将刚刚到手的一封信函凑在了烛照上。 铜洗里一团火光,将信函渐渐卷没,顾于问的名字化为灰烬。 在另一个房间,穿着一身鸦青长衣的妖孽皇子,正挑眉斜睨着榻前膝下匍匐在地的女孩儿。 灯火下,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女孩儿抬起面孔,两道又黑又浓的眉毛,两眼泛红,却强自摁捺,没有流下泪来。 “殿下哥哥,你真的是殿下哥哥?”女孩儿似乎不敢置信。 一边的薛东昌因为这种不伦不类的称呼再一次摸了摸鼻梁,他实在不明白,三皇子今日去县衙饮宴,“净房”途中正巧遇见这个丫头,当时就叫她候在原地,然后暗中开口找县令讨要在手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