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她感觉到对手也不甘让她失忆,似乎希望她有朝一日彻底好转,相处之时,着力于让她恢复曾经擅长的四艺,旖景衡量了一番,她并没有接触过失忆患者,不知会不会出现才学仍在只忘人事的情况,但倘若扮成一无所知,很有可能露出马脚,虚虚实实才对自己的伪装最为有利,因此在虞灏西孜孜不倦的提醒下,旖景终于又恢复了一些记忆。 她让自己“慢慢好转”。 回到大京,果然就被丢进了禁苑,并且对手开始了试探。 旖景不敢有任何放松,任一言行无不经过斟酌衡量,比如那回对手带她去看夏柯,当见夏柯满身伤痕的惨状,旖景立即洞悉这是对手的拭探,心里虽咬牙切齿,却飞快地以惊惧应对,一个弱质女子,当见血淋淋的一个人,害怕回避应当是本能的反应。当虞灏西直言不讳说明夏柯的身份,旖景微有迟疑,失忆的她不该再对夏柯有任何关切,但倘若置之不顾也许太过明显,反而让对手生疑,再者她实在不忍让夏柯受苦,故而,她为夏柯求情,一口承认自己记得夏柯,果然就让那妖孽迟疑起来,拿不准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与狡诈多疑的虞灏西过招,旖景的精神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状态,便连晚上睡觉都不敢太沉,生怕被身边侍女听见她的呓语,这么下来,精神自然不佳,胃口更是寡淡,这倒不是她在伪装。 自从正月被掳,一路奔波周折,情绪波动,有时悲愤填膺,又必须冷静思考,旖景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甚至没有在意已经晚了许多时日的月信,也就是被困禁苑,日子算是安定下来,又因为渐生恶心之感,她这才恍醒。 白衣侍女们侍候旖景时日尚短,自然不知她的月信情况,那个盘儿以前并没有贴身照顾女主人的经验,也疏忽了这事,竟然除了旖景自己,没人察觉她有了身孕。 旖景很焦急,她还不敢肯定自己在虞灏西心里的地位,万一那人得知事实后恼羞成怒,给她一碗落胎药,她也无可奈何。 可她知道这事终究是瞒不住,所以那段时间她常常“自伤身世”,频频询问盘儿自己究竟是谁,以及与大君的关系,不全然是在伪装,是她以为虞灏西会落实她“曾为侍妾”的身份,将来身孕一事被揭穿,才可能有所转寰。 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旖景一筹莫展,心里的忧惧与日俱增。 偏偏那一晚妖孽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作,旖景甚至以为自己再不能伪装,种种努力付诸东流,便是如此,她也不容虞灏西侵犯她的清白,愤怒与绝望之下,只觉腹中绞痛,那一瞬间她以为她要失去孩子了,万念俱灰之下终于昏厥。 可是醒来后,情势又有变化,虞灏西似乎并不是意她腹中胎儿,这让旖景又看到了希望。 不得不说,那人表现出来的妥协与关切是让旖景如释重负的,至少她还能保全与虞沨的孩子,至少这回又算蒙混了过去。 孩子虽然来得不是时候,可是却带给她幸运,那一晚虞灏西满是愧疚的落荒而逃后,旖景抚着自己的小腹也是悲喜交集。 接下来的事情越发出乎她的意料,她没有想到虞灏西会直言不讳地告诉她真相,没有欺瞒。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难道就不担心我恨你,一生一世都不肯原谅?”旖景对虞灏西的心思把握不定,她有意拭探,再说她若不问个仔细,似乎也不符合失忆之人的心态。 “五妹妹,你对我的抵触是与生俱来,就算我不告诉你真相,你的心也不会为我敞开,我若是欺瞒你,我自己也会看不起我自己,五妹妹,我以诚相待,才有可能让你有朝一日放下从前,接受我的心意,我就是这么想的,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会竭尽所能。”他是这么说的。 旖景沉默了,独外之时,她摇头苦笑,这真是一段孽缘,但结果是注定的,她永不可能移情,再一次辜负爱人,而她与虞灏西之间,不说前世种种,也永远隔着五表姐与秋月的死,无论他怎么执着,她都不可能接受。 最多就是,恩怨两清。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