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是。” 擎天浩冷笑,嗜血光崩裂了眼眶的一角,他苦苦隐忍处处迁就,没想到得到的竟是如此! 十三年前的那个夏日,他才会识字。躲在荷楼的亭檐角下,他记得那满湖的夏莲争相开放好不壮观,阁上的母后和各宫娘娘也是争奇斗艳,唯有那一个女人一身素裙略施粉黛,更如白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他抬起头睁着细长的凤眼看着她,突然一个穿着翡缎罗裙的背影一侧,一块如那女子白出淤泥而不染的洁净的帕子从手中滑落,顺着他的眼光直直地落入了湖中,他清楚的看见那帕子上绣了一个慕字,那字刚劲有力粗狂而张狂。 接下来的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在后来的无数个日夜曾被这声尖叫而惊醒。然后,他便看见,那个女人投了湖,湖水绽开一个好看的溅朵,就像阁上的那些人一般,他看见了她的母后,没有任何表情,却和他对视了一眼。 他匆忙收回了目光,不可能,这个角度他的母后怎会看见他,若是让母后知道他是从老师的课中跑了出来怕是少不了一顿板子。 是的,老师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他们是否专心致志,只在乎太子。哦,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看见的那个慕字。 他的父皇不问他们的课业,只对太子严苛井井。他发现,只要他说得些好话,父皇就会赏他许多好玩稀奇的玩意,于是,他学会了人鬼蛇神牛马而言。可是他的母后似乎并不高兴,当他炫耀着那些赏赐,当他窃喜着不用努力,他的母后总是悄悄地找人去鞭策他教导他。 但是那一天之后,再也没有过了。 那个女人跳下了湖,阁上的人带着面具满是嘲笑,阁下的人惊慌失措如临大敌,不多久,那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男人便赶了来。他只是一眼,她的母后便被罚三个月不得出门;他只是一句,那一座楼阁便江北夷为平地;他只是一个动作,那个碰撞到她的罗裙,便在这深宫中在无人问津,消香玉损荒莫处。那些宫女太监,大多他都再也没有见过了。 他颤抖着身子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这个曾经在这炎炎烈日最热闹的地方,从那日起便少无人来往,似乎大家都觉得晦气吧。当然,也从那一日后,那个女人的身子似乎一日不如一日了,后来直接搬去了一个清冷的院子不问世事。因为宫中后来重修扩建,又是那冷院的一条岔路,很多人都不愿从那走,那处湖慢慢成了荒湖。 只是,从那个时候,他一向谦恭端庄的母后变得他竟有些认不出了,她疯狂,她不屑,她利用母族的一切想让他去掠夺那个本不属于他的位置。但是母后告诉他,那个位置是他的,他应该夺回来。可是,他不愿,他就想这么风花雪月的一辈子,不想看见那些光亮中的潮湿和阴冷。要说还想看的,他还想去看看那个女人,那个洁白如莲的女人,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再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一尊厚重的桃木雕凤的棺椁中,那尊棺材整整容了八人去抬,前殿一片哀乐,他没有看见他的父皇,那个他一直畏敬的男人,尽管他对他放纵娇惯宠任无度。 再后来,他看见了她,那个躲在屏风后的娇羞女子,他眼前一亮,这个女子和她好像,像那莲般,但是却少了些灵气,还有什么呢?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失望的心情让他想逃离。她的母后告诉他,这个女子将是他未来的妻子时他并未抗拒,或许是上天想完成他藏在心底的夙愿吧。 可是,世间之事怎是三言两语就能道的尽的,他的父皇将那朵小白莲许给了太子,他的心沉闭了。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万人敬仰的父皇心中,只有太子,他们只不过是绿叶罢了。 罢了罢了,他不想争,也不愿争,这世上莲花多多,为何一定要采颉那朵最危险的呢。可是,那朵小白莲似乎不这么想,当他知道她落崖的时候,他有一丝无奈,一丝悔恨,一丝庆幸。无奈命运无济无缘,悔恨未能坚定一寸方圆,庆幸终了消度不羁。 只是,他的母后没多久就末了,他们说是染了疾,不能见人,他为了被防止传染更是被离的远远的。母后入葬的那日,他只听见宫中回荡着久久的钟鸣,之后,母族也随之没落,被新兴的贵族分噬,只留下他母后为他存留的那些力量了。 至少,这些力量足够让他自保,他自嘲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