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手比你贵-《挥戈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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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叫叫喝喝,没有人应,阿狗哼哼一声,看到一旁的雪地上有一群小孩丢雪球,闹着要下来。
阿狗哼哼着,嚷:“阿哥。”
狄阿鸟扭头看了看,把阿狗交给吕花生,说:“去。陪我们家阿狗到一边玩。”
吕花生不动生色地领了阿狗往一旁走,十多步时弯腰回头,见狄阿鸟没有直接进去,把着门旁放着的枪取了,伸直了看,轻蔑地一呻。
狄阿鸟回头看到,拾了那两杆枪,给他扬一扬手,刷地抛了过来,说:“拿去玩吧。”
一旁玩的小孩有人看到,“吆喝”一声,往跟前跑。
吕花生要应付一圈小孩拖枪,回头看一看,狄阿鸟已消失在门口。
他倒不知道把两杆抛来干什么,生怕一会打起来,自己要使这俩家伙,站起来,凶神恶煞地赶几个小孩。
阿狗则自一旁拖了一根梢,到处跟那些比自己大的小孩说:“阿狗的。”
其中一个小孩认得杨宝和许小虎,问:“你哥呢?!告诉你,这枪是那几个兵的,看我不告诉他们去,让他们把你抓走,去喝稀饭。”
没谁拿过这话吓唬过阿狗。
阿狗听不懂,大劲一拍胳膊,胡言乱语说:“稀饭?!阿狗的,你们给哦玩,哦给你喝。”
一群小孩乱笑,说:“你自己喝吧。”
阿狗平日有好东西,给别的小孩,没有人不要,这一次心里奇怪极了,说:“我就给你们。”他瞪眼一挣吕花生,大声说:“煮稀饭。”他喝过雪水,模糊有点印象,觉得雪一熬就是稀饭,往前一指,说:“放个头瓜,烧烧。”
吕花生只是想知道里头怎么样了,哪儿去哄他,继续赶一群被阿狗惹起来的小孩,感到腿上一疼,弯腰一看。
阿狗抱住他的一条腿,张大嘴巴在啃。
一群小孩笑得前俯后仰。吕花生的鼻子都气歪了,扯了几扯,不敢用力,听棉裤撕得直响,威胁说:“你再咬我棉裤,我打你屁股。”
阿狗就想给几个小孩玩,想表现,就丢了嘴,说:“你打哦,哦射死你。”他挺着肚子,两手一比划,说:“哦们家有弓,这么大,这么大。我阿哥都骑马,带西瓜。”他想起自己也有弓,说:“我回去拿。”
他一句话说动了吕花生。
吕花生灵机一动,哄给几个小孩说:“你们带他回家,我就给你们买糖果。”
几个小孩渐渐经受不了诱惑,领走阿狗。
吕花生发他们一枝枪,回头就往窑洞里走,进了窑洞。
里头静悄悄无了动静,几个兵和郭川在一旁站着,其中一个一嘴是血,桌子最里头坐了狄阿鸟,旁边放件破衣裳,手里拿了把短刀。三个像领头的兵士脚下碎了几只破碗,撒出来的酒掺着霉窑酵味,让人有点作呕。吕花生定定神,只听到狄阿鸟在那儿发飑:“老子今儿来发财,就是要跟你们赌,不赌个究竟,哪一个也别想走,你们都是当兵的。当兵干什么?!卖的是命,命都敢不要,赌几把不敢了?!”
吕花生朝郭川看看,发觉郭川在瞅自己,偷偷溜过去,问:“怎么了?!”
郭川说:“他来,要把袍子换钱,别人不收,推他,说他搅事端,没能摁住,他就把小二黑的嘴打伤了,回头就说别人把他的袍子扯破了,那袍子,值一百两银子的,让赔,不赔也行,就赌它……”
旁边立刻上来一个衣冠不整的营兵,说:“什么呀,他是你找来的人吧,我就问你,他那袍子能是万岁爷赐的?!值一百两,妈的……讹人,来找死也不看地方。”
吕花生和他们怒目对视,不防狄阿鸟突然问话,回过头来才听清,是问他阿弟呢,吕花生好像受到了侮辱,事头上被他推去照顾阿狗,没好气地说:“他回家了。”
狄阿鸟点了点头,回头道:“我就讹上你们,怎么?!”
他把袍子一撑,撑起来,问:“你们见过这样的袍子吗?!拿去,看一看什么做的?!奶奶的,不当老子一回事,老子打声招呼,用金子也砸死你们几个杂种。哪一个来,雕阴城里的兵都是没爷的种么?!”
一个大胡子的老兵――吕花生认得,是跟自己耍过狠的。
他两眼还是那般通红,道:“你是来找死来了。你一片破袍子,我们不要,要赌,赌一只手。”
狄阿鸟看看自己的手,说:“那好。你用什么给我赌。”
那兵隔桌而站,说:“用老子的手。”
狄阿鸟微笑道:“那好。来吧。上酒……借一碗酒喝。”
旁边一个兵头往一旁动了动脑袋,顿时有一位十八、九岁的小兵在墙角里捞,再过来,抱了一罐酒,狄阿鸟伸手拿了一只碗,遥遥递过去,让他倒,接过来就喝,尝尝,酒不是酒,水不是水,带着腥味。
要赌自己手的那大胡子兵头拉拉脖子裹着一团破棉絮,捋大袄坐到对面,说:“我敬你是条好汉,今天就给你玩一把,输了,你也别后悔。”
狄阿鸟点一点头,把刀放在桌子上,推到对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别人立刻送来一个碗,三颗骰子,狄阿鸟捏了一颗回去,上看,下看,别人都以为他要验骰子,无不相信他是一条厉害的赌棍,陡然,一个兵从一旁嚎了一声,跪下来,趴到大胡子腿上:“大哥。他就是吃这碗饭的,我们不能跟他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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