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一道守城-《挥戈逐马》
第(2/3)页
狄阿鸟还是摇头,站起来,瞄了瞄几张人脸,说:“到了出兵的时候。”他喊道:“没藏,过来,给杨校尉送点东西。”
没藏过来,杨二也没看清他接了什么东西就走了,还是等着。
杨小玲过来接阿狗,催狄阿鸟也去,狄阿鸟也就跟着杨二,去和丁壮汇合。他们到了这街区旁的空地已经站满了人,有的扛勾挠,有的提兵刃,一排小孩站在宅子上,背对着墙,其中几个都是在咧嘴嚎嚎。
他们替家里奶奶和母亲拉扯爹、叔、兄长。
大人心焦,动不动就给他们巴掌。他们吃不住,就在那而哭,到整队一毕,四周猛一静,更凄厉得跟催命似的。
四周越发地昏暗,云越来越沉,压得跟铅一样,往城后头开了过去,半路上和其它人潮汇合,壮丁们衣裳不是灰就是黑,有的厚厚实实,走也走不动,有的裹上些破破烂烂的,缠得面目全非,整个队伍像一条只哗哗流淌的黑水,往北面的城墙移动。
几个骑马的彪形大汉从一旁的道路上往前赶,个个穿着盔甲,但都没带头盔,一个特别的,带着一顶皮帽,威严地向四周环顾。
人们见了他,大多激动,吵嚷助威:“校尉相公。”
那大汉也不理睬,倒是他身边的一个骑士将一枝狼牙棒举过头顶,闷牛一样嘶吼,震得人畏服胆颤。
杨二连忙拉着狄阿鸟说:“这就是校尉相公。”
狄阿鸟看过去,还在里头找到一个秀气的骑士,穿一身明亮的铠甲,外面披着白袍,锈有一道道红纹,正为这样的奇装异服惊讶,发觉他也转过脸来,一双眼睛亮如星辰,当即笑了,说:“二哥。他打扮得跟花一样,去打仗。”
杨二大吃一惊,小声说:“那是相公爷的女儿,城里没有人不知道她的,除了她,也没有第二个人穿白袍,绣红线。”他又颌首,说:“一旁的两个,都是她哥哥。”
狄阿鸟看过去,见是几名的骑士,说:“这个相公家,倒是人丁兴旺。”
到了城墙外,已经有丁壮在那儿架锅,守过城的人大抵知道,这些锅不是做饭的,大部分用来煮水,烫油,不过依狄阿鸟看,这天气化了水,加固城墙的可能性更大,他随着杨二一行到处乱撞,偶尔一转脸,看到吕花生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问:“你看什么看?!”
吕花生没有吭声,转过脸去。
但狄阿鸟觉得他跟自己有仇似的,老趁自己不备瞪自己,笑着说:“小吕兄弟。”
吕花生恩了一声。
狄阿鸟往四处望望,见一个“白袍红线”的骑士踏着马靴走过来,再一转身,杨二都连忙张皇地忙碌,而自己没有带器具,连忙一弯腰,从雪上扣一块大石头,放在肚子前抱着走,在吕花生跟前一晃一晃的,不断请求:“来。帮帮我。”
吕花生也抡了铲子,左一铲,又一铲,别过头来回捣,却不理睬。
那白袍骑士很快就到了,见狄阿鸟一屁股坐地下起不来,“哎呀、哎呀”地叫,立刻用马鞭捣捣最近的吕花生,命令说:“去。帮他一把。”吕花生无奈,转过身来,丢了铲,弯腰去抱狄阿鸟怀里的石头,狄阿鸟顺势站起来,却不管他的石头了,问:“我的铲子呢?!”白袍骑士只管人都干活,不管别的,就用马鞭点一点一旁的铲子。狄阿鸟拣了起来,吱溜就走,剩下一个吕花生抱着石头,不知道去干啥,抱到哪。
白袍骑士见他能抱动,就说:“去呀。”
吕花生只好问:“抱到哪儿?!”
狄阿鸟把自己淹没到人堆里,藏头露尾地瞄,见两人对着站着,不一会儿,那白袍骑士就抡了鞭子,弯下腰一阵偷笑。
他笑他的,杨二却不能不管,惶恐地连忙跑到跟前,说:“小姐。小姐。”
那骑士说:“杨老二,这是你们家的人吧?!你告诉他,石头抱到哪。”杨二看了一圈,都是人,也不知道该抱到哪,随便指了一个方向,说:“去。扔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