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节 家眷送到-《挥戈逐马》


    第(2/3)页

    大人、小孩上了炕,狄阿鸟就无缘无故地问:“小吕真搬走了?!东西也拿走了?!”

    杨小玲奇怪地说:“你不是就是看人家不顺眼吗?!今天。怎么就问人家的事了呢?!”

    狄阿鸟问:“他真的肯走?!”

    杨小玲笑道:“真的肯走,人家出息了,哪有不肯走的理?!”

    狄阿鸟自言自语说:“我什么时候和他不对味?!我以为他不舍得走呢,看来这小子真是来这儿打仗的,好,好。”

    杨小玲没好气地问:“你以为人家来这是干什么的?!”

    狄阿鸟慢吞吞地说:“有些人,还真不一定是来打仗的,这里头的事,我和你说不明白。”

    杨小玲一边喂阿狗吃的,一边给白眼,却语气一改,说:“我不明白,难道我们家阿狗还弄不明白?!”

    狄阿鸟一时糊涂,愕然瞅住阿狗那双无辜而惊喜的黑眼珠,陡然听许小虎“噗嗤”一声,把饭笑了出来,这才恍然,醒悟到杨小玲借用了自己平日奚落别人的话,却没有大笑,只是把手放到额头上,轻轻揉了揉,一味唉声叹气:“可惜,我们家阿狗心里明白讲不出来,我现在,也还是看不太清楚。”

    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说:“明天我去打铁。”

    杨小玲有点儿想不到,愣了一下,慢慢把手伸来,按到他手上,眼神柔得像一潭春水。

    这话还真不是说说,哄谁哄哄,第二天,狄阿鸟真的起了身去打铁。夜色还没有褪尽,咳嗽听起来格外地响亮,碳烧在炉子里都要迸声响,率先落下的一锤那么清脆,紧随其后,“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唤活了新的一天。

    大小铁匠再没有他们离开工棚时发出的笑语和那点围绕着裤裆的脏话也一扫而光,没有谁能在这么炉火熏烫,两臂发麻,响声淹没嗓门的时候还不板正脸庞。

    裸露身躯都光亮结实,却没谁能袒露到美女的面前,一张张黄铜色的面孔,一身身**辣的油汗,这里没有什么荣誉,没有什么地位,没有男人期待的一切景象,有的只是黑色的铁,红色的铁,黑色的煤炭,红色的煤炭,炙热的火星和灰色的炉台……和时不时传出野兽般的喊声。

    铁入炉火才能锻打,树经干旱才能根深,荒芜须劳作方成桑田,而渴望需冷却三年才铸造成意志。

    狄阿鸟也与往常不太一样,沉默寡语,干起活来半分力也不留,一刻也不停地挥动大锤,全照钢铁猛挥,一天下敲打来,胳膊都肿了好几轮,心疼得杨小玲直掉眼泪。杨小玲弄了瓶药油给他擦,药油,还是一改脸色的杨二嫂贡献出来的。药油还没有涂完,那边杨锦毛抱了一堆剑身赶来,“哗啦啦”往地上一放,说:“全是他打废的?!这也不知怎么打的,人家就是打拧,也不会打拧几个弯。”

    他问狄阿鸟:“你使那么多劲,怎么不肿胳膊,你见谁拎锤,不是信手敲,由着劲,打到点子上?!”

    狄阿鸟怪尴尬的,只好以笑掩饰:“嗨嗨,不是第一次打么?!”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