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节 田小小姐-《挥戈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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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宝看向狄阿鸟,着急申辩说:“真的出了城。她是不大以真面目示人,有什么事儿,都是让个女掌柜出面,可这回,她真的去了,她想在这里办个军马场。”
狄阿鸟半信半疑,樊英花却全然不信,说:“军马场?!她办得好?!”
马小宝说:“她不是和黄行柜勾搭成奸么?!爷还记得您那家贸易行么?!不知道怎么回事,您老被流放后,那些草原人不大认它,生意一落千丈,直到那小女孩上门,请一些会说胡话的人,才有起色的呀,小的有时候想,谢先生是不是实在没什么办法才出卖您的?!哦,听说口外的骏马将来会源源不断地送到,她就跟黄行柜合作,与朝廷做军马生意,半数的军马将靠他们供给呢。陛下为此召见黄行柜,给他一个官,随后又给他加了个官,对,这个官名我还记得,说是什么军机,军机参预,大发了,要钱,朝廷给他们造币,要人,朝廷给他们通关节。”
狄阿鸟和樊英花面面相觑。
赵过说:“朝廷难道还成他们家的了?!”
马小宝苦笑,说:“那可不是,田小小姐打京城来,一路住的都是驿馆,县长待遇。”
狄阿鸟知道这待遇,规格,事大事小什么的,马小宝大多是听别人说的,也没分析过,以他的水平,说到这儿也描述到顶了,给人的感觉是,这田小小姐根本就是朝廷的代言人,是朝廷要公用私柜,找上了黄行柜,给他了个虚官,给他了实惠,让他去给为朝廷跑腿,跑军马,跑战争物资。
狄阿鸟甚至怀疑,这田小小姐,秦纲的女儿吧?没钱了,朝廷给她印钱。
不过?!
也没有不过。
秦禾虽然笨一些,幼稚一些,可她真要出格,蹦出来干这些事,她自然不缺她父亲给她的好幕僚,这些幕僚,不可能全是一大票木料,有一两个干练非凡的超才,出什么成绩,也就不足为怪了。
相对于墨门,恐怕也只有朝廷的参与,朝廷的公信力,才能解决得了黑谢二人,黄掌柜,甚至游牧人各个所需的一切。
狄阿鸟推翻第一次的假设,站在第二次的论断上,一阵一阵心凉,心说:“朝廷对我了若指掌,谢先生跑不出他们的视线,是因为他一直随我露面,可这黑明亮?!他竟然也没有逃出鹰犬的眼线,所有自己以为放在暗处的东西,其实都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我这一回,那可是满盘皆输了,一个不好,不知是多少兄弟的性命呢。”
他不由感到灰心,气馁,喃喃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自家人牵着马从行市前门进来,赵过一转身看着,冲上前去,在樊英花的遥遥阻挠中捋了一匹马,回头冲狄阿鸟喊:“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把咱的都抢了去。”
狄阿鸟扭头看着他走,只是叹了一口气。
樊英花和马小宝都忍不住告诉他,去看看是谁已经无关紧要,狄阿鸟却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向自己的人招手,让他们把马拢起来,直到李思晴一口气冲进他怀里,回头让他往个方向看,他才心不在焉地歇一歇。
樊英花已经提前替他看了,小声说:“邓二公子和邓小姐也来了。你可在人家屋檐下,要去和他们交好,知道不?!邓校尉不简单,他是云宗的人,背后有云宗,他老婆也大有来头,娘家人在官场上很有根基,在邓校尉面前说一不二。他老婆最疼这个最小的儿子,大儿子和一个妾生子都曾被地方保举孝廉,他老婆都让他推脱了,理由可笑得很,就是怕小儿子将来没了机会,你握住她小儿子,必要时自保,准错不了。”
李思晴毕竟稚嫩,坚持自己的主张和看法。
樊英花却也有着自信,认为邓校尉和狄阿鸟本人无冤无仇,有些事,是不得不去做,自己可以用诚意,和对方暗通款项,寻求自保的办法。
狄阿鸟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决定了男人,也不相信能通过和他子女的交情能让对方的父母放自己一马,他想得明白,自己要自保,就要对敌人具备威胁力和震慑力,所以忽略了前头几句,只去捉摸后话:你握住她小儿子,必要时自保,准错不了。
他朝樊英花看看,想问樊英花从哪知道这些,却知道不是时候,就低声地叱喝李思晴:“卖个马,你也拉他们一起。”
李思晴得意地说:“我是怕你上当,卖不上价钱,商人都是心黑的主,那个田小小姐能挣这么多钱,肯定也有黑人的时候,我让他们跟着,人家就不敢吭咱。过一会儿,你也可以乘机谢人家,让人家帮咱置办百几十亩好地,回头,你又可以谢他们,这样来往,以后要多好的关系都成。”
狄阿鸟真不知是该夸她,还是该骂他,只觉得李成昌这样老谋深算,雄踞一方的人养出来的女儿不一样,小小年纪,耳濡目染,就已经深喑官场道理,只是在这个时节,却不是交好邓校尉的时节,哪怕邓校尉从来也没对自己做出异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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