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十八节 毒仍不好-《挥戈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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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木黎正觉得他不会答应,只听他口风一转:“这家伙素来奇怪,也许有什么安排也不一定。”
他摆了摆手,马车立刻动了起来,重新出发。
风月也放下帘子,坐在满腹疑问的小妾旁边。
小妾迫不及待地扭转身子,好奇地问风月:“老爷,明明是你的主意,你怎么告诉他,是阿鸟公子的呢,是不是想看看,他这个弟弟愿意听不听哥哥的话儿?!”
风月摇了摇头,笑着说:“你给阿鸟提建议,他很有耐心,就是没有耐心,也假装大度,摆出一个架势,用手表示‘你说,你说,我听着’,听着听着,他动容了,他入了题,陷入沉思;可你要给阿孝提建议,非得先把话说严重一点儿,一旦让他认为你提的建议和自己无关紧要的,就懒得再理会,像刚刚提出的策略上,你很难让别人断定它重要不重要,阿孝很可能草草做个判断,走了。我要是说我的意思,他不一定放在心上,可我跟他说,那是阿鸟的想法,他立刻就会想,阿鸟不在跟前,还特意叮嘱这件事儿,这肯定是件大事,我得好好想一想。”
小妾皱了皱眉头,说:“阿鸟公子就是爱与人争执,不说服别人不肯罢休,有一次和他阿妹争论,说红色的野猪皮是红的,把他阿妹惹得生气,捂着耳朵不听,可他还走在一边说不休,像个凶婆婆。”
风月微笑说:“是呀,是呀,他总跟你争两句,想让你心情好,肯定能让你觉得他特别重视你说什么,很多地方都和你想得一样,一两处地方,还让他从此明白了什么,能让你感动得想落泪,心说,这不是刚刚发现的知己吗;想让你心情不好,三言两语,就让你感觉到他在蔑视你,你在某些问题上多么浅薄、可笑,即便你有道理,也是在对牛弹琴,而且牛乱来两下,还偏偏弹到你的疼处,最后使得你恼羞成怒,他再咧咧嘴,言外之意,我跟你说笑一二,你就张牙舞爪啦,什么人呀?!”
他为了逗弄小妾,轻轻地说:“你知道阿鸟什么最厉害?!说出来,你肯定不信,那就是,装疯卖傻。小的时候,他阿爸让他为自己做的错事悔改,把他丢进了监狱。那个冬天,比现在还冷,雪从屋山上倒悬下来,一层一层,堆积得像是倒卷的波浪,监狱也没有生火,几十个面目狰狞的人相互拥挤,抢夺衣裳,突然看到一个穿着厚厚大氅的小孩子进来,就去抢衣裳,阿鸟就拔出一把短刀,乱戳了一气,杀得他们到处乱跑。”
小妾也许在同情阿鸟当时的处境,想象一个在粗壮男人堆里无助的少年,也许从不知道自己家里那个笑眯眯的少爷,小小年纪就有逞凶的事迹,被吓到,立刻瞪大了眼睛,抱起两只手臂,肩膀不自然地抖了一抖。
风月悠悠地说:“他杀了人,被送回了家,忽然就疯了,嘴流白沫,锁去墙角,喂他吃的,他却缩在墙角,到处咬人……”
风月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眼前顿时浮现狄阿鸟的模样,站在面前,眼睛呆滞无神,嘴角流着涎条,跟他说话,答得驴唇不对马嘴,到跟前瞧瞧,忽然就见他脊背半屈,前手按地,似他的“雪地虎”儿狗般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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