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节 不仁不义-《挥戈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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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槌“知道,知道”,一转身钻进屋,把门关上了。
狄阿鸟笑了笑,他有时真不明白,李家怎么给嫡亲女儿挑个这样的丫鬟,又淘又精,有些时候,更像是李思晴的妹妹,还要李思晴去照顾她。
他心情渐渐好了,也没有了找路勃勃算账的心,就坐在门口,一边提防邓家再派人解救邓莺,一边等着赵过和路勃勃回来。
等了好大一会儿,院门口来了声音。
赵过和路勃勃回来了,带了一个躬得像虾米一样的瘦无赖。路勃勃最后还补一拳,拉着他按在狄阿鸟面前跪下,狄阿鸟这才知道虾米背是被拳头砸的。狄阿鸟喝了一声,问:“博小鹿,谁让你打他的?!”
路勃勃立刻把过错赖上去了,说:“阿哥,这个玩意儿,他骗我,要不是他,汤德水肯定不会跑。”
林岫知道面前是谁了,他知道,那天,他带路勃勃去藏身,人家告诉他,狄小相公的弟弟当街割了“刮地皮”一只耳朵,想到自己被带到这个狄小相公面前,是死是活,尚不清楚,裤裆里立刻憋了一泡尿,浑身上下,一个劲儿发抖,一按地,两只手都木得找不到了。
他捣了两下头,哆哆嗦嗦地说:“小相公爷,我,我,您老人家放过我吧。”
狄阿鸟立刻抓住了破绽,温和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博小鹿给你说了?!”
博小鹿如果这么说了,就等于承认,自己办这件事儿,压根没有注意身份,立刻分辩说:“我没说。”
他一转头,大声说:“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虽然捶你两下,追问汤德水去向,说我阿哥要找他,可你怎么知道我阿哥是谁?!”
林岫说:“汤哥做的事儿,我也知道一些,除了小相公,谁还会,谁还会找他。”
狄阿鸟笑笑,说:“你倒机灵,可也不该怎么快就知道吧,汤德水为什么跑,知道我在找他?!怎么知道的?!”
林岫没有吭声,大概是在想,怎么回答好。
路勃勃立刻补上一脚,狐假虎威地问:“问你呢。我阿哥问你呢。汤德水本来还好好的,上午还恨不得我带他去京城,怎么突然就起心要跑呢?!”
狄阿鸟见路勃勃还在动用拳脚,低沉地喝了一声:“博小鹿?!”
路勃勃连忙陪笑,说:“阿哥。这家伙不老实,打还打不出来话呢,你别跟他客气。像我一样,踢他几脚。阿哥,来,来,你试试,踢死了,我挖个坑,把他埋了。”
狄阿鸟“嗯”了一声,警告他,等他皱了皱嘴,不吭声了,这才又说:“你叫什么名字?!”
林岫迟疑了一下,说:“小的叫林岫。”
狄阿鸟说:“你是不是很害怕?!”
他已经不需要答案,温和地说:“我不会逼迫你的。你不要害怕。你这么讲义气,还有几分的头脑,要我逼你说出汤德水的下落吗?!不,我不会逼你,我想问你,你知道我找汤德水干什么吗?!”
还能干什么,他冲你下毒,你还能找他干什么?!
林岫的答案几乎脱口而出,但看看狄阿鸟的口气,回忆路勃勃通过自己,在身边潜伏的事实,怕不是杀他那么简单,他便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
狄阿鸟笑道:“不知道。你们一个跑个无影无踪,大冬天的无处去,一个保守秘密,死都不开口?!看来心里都没数呀。”
他说:“我找他,不是想要他的命,他冲我下毒,和我有仇么?!没有,和我有怨么?!没有。那么,为什么想要我的命呢,想必你也清楚,受人指使,也许是为了义气,也许是为了两个钱,对吧。如果换我在你们的位置,我说不定也会去做。这算是什么特别的仇恨吗?谈不上。他只是别人的一个工具而已,是不是?!”
林岫回答说:“是。”
狄阿鸟说:“我对他没有特别的仇恨,去找他,难道就是为了要他的命?!也许这个时候,真有人想要他的命,但肯定不是我,而是想杀人灭口的那个人,对不对?!我问你,他向我投毒,希望从背后的人手里拿到的钱财,顺顺利利拿到了没有?!”
林岫身子一软,说:“当时他没想那么多,后来就想要点钱,可是,可是人家不给,我们也不敢开口的,就想着他们能从别的方面补偿我们一点就行了。”
狄阿鸟发觉这家伙脑袋转得很快,而且深深明白他俩的处境,就说:“你们不怕被官府抓到?!或者被人家灭口?!”
林岫连忙说:“本来不怕,知道的人多,不过听了小相公一席话,知道您不打算处置汤哥,小的愿意,愿意为您老办事儿。真的。您老,让小的不知怎么好,你想知道的,我应该都清楚,问我好了,问我好了,不过,不过,您得保证,不杀我俩。”
狄阿鸟“恩”了一声,说:“我是想让他出来,到官府那儿做个人证,这样一来,他就能被从轻发落,罪不至死,你该知道,这件事出大了,官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要逃,逃去哪儿,现在有钱么,有地方么,何况又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说是不是?!”
林岫说:“做人证,可以,可以。我都能替他答应,只是,你得给我们一个时间,因为,因为他不仁,我们才能不义,总得先让那边亏理。”
狄阿鸟阴沉沉地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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