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节 夜扫文庙-《挥戈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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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孩子纷纷说:“记住了。”

    狄阿鸟也感到如负重释,给大伙说:“这个与那些放下武器的战士,妇孺,平民不同,可我还是答应不杀她,为什么呢,是因为我妻子的高尚。”

    他跟赵过摆摆手。

    赵过却提醒:“你忘记苏家的外甥女了吗?!”

    狄阿鸟说:“忘掉了。如果有一天,当我忘记宽容,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怒火熏心,屠刀高举,我也希望会有一个人站出来,提醒我,狄阿鸟,你难道忘记属于自己的荣誉了吗?!哪怕我很生气,让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好吧,你们都回去,回去,回炕上睡觉去,以后不能在这个时候还不睡觉。”

    回过头来,他看向邓莺,轻轻地说:“已经是第三次了,我的女人一天之内救了你三次,希望你牢牢记住。”

    邓莺抬了头,泪如泉涌,口中更是呜呜呀呀,大概是在发誓,在许诺。李思晴相信她回去以后,一定会告诉他父亲,那么,她父亲如果深深爱着她的女儿,便不会再苦苦相逼。

    赵过和路勃勃只好再辛苦、辛苦,送邓莺回去,这会儿他们暗暗后悔,后悔两人弄脏屋子,没在屋子里动手呢。

    他们出来,院里已经没了人,一前一后到了狄阿鸟那儿,还没来得及开口,狄阿鸟就说:“放就放吧,今夜就放,越快越好。这样,咱把林岫捆起来,和她放到一个屋子里,透露点话,再让林岫把她的绳子弄开,借她的嘴递点儿话,稳住那边的人,一切等咱们搬出城再计较。我就不信,他邓北关安安稳稳生活着,钱多,宅子大,会与我同归于尽。”

    林岫主动询问:“那我呢,跟她一起走?!”

    狄阿鸟摇了摇头,趴在他耳朵边说了会话,拍拍他的肩膀,问:“林秀,我现在能相信你吗?!”

    路勃勃已经找到了绳子,一边往他身上套,一边说:“不让他见到钱还行,让他见了金的,银的,他就是只活牲口,呵呵,不过,合我的胃口。”

    林岫立刻想到了汤德水的姐姐,想到这个“合胃口”,厚厚脸皮,拍着胸脯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养下汤德水的姐姐就行了。”

    狄阿鸟也不再说什么,散了岗哨,方便邓莺逃走,而自己站在院子里,直奔对面荒草丛中的正屋小殿去了。

    路勃勃也去睡了。

    赵过却看着火光觅来,只见坏了的锁已被扭断,迎面供案中堂,半拉坏损,蛛网布满角落,狄阿鸟正手持一把扫帚,四处挑扫,怪异地说:“你这是要干什么?!把咱家的马赶进来喂养么?!”

    狄阿鸟把火把交给他,在中堂上面捞了一把,说:“这是供奉圣人的地方,你我兄弟今夜就把这文庙扫上一扫,别让圣人们寒了心。以后,是要养马,还是要养骏马,无论是国是家,缺不了的骏马。”

    赵过手执火把,往供案上方探去,只见还剩半个身的圣人捧了袖子,浑身泛黄,也叹了一口气,回头别了火把,说:“在这里养马,门槛太高,进出不方便。”

    狄阿鸟若有所思,旋即说:“不怕,那就把门槛给它砍了,杂芜除尽,聘一二伯乐,让它辉煌起来。”

    赵过又说:“马槽立在哪儿,肯定会有气味儿。”

    他看看地下铺了木头板,踩两下说:“马粪落上,容易沤烂,都是无用的东西。”

    他们在这里讨论马粪,关着邓莺和林岫的屋子也不平静,过不一会儿,一个少年从院外跑来找阿鸟,告诉说:“有个黑影跑出去了,看着像那个女的。”

    狄阿鸟连忙去看林岫,怕他弄巧成拙,放跑了人,却难以让人信任。

    到了,给林岫松了一下绑,林岫喘口气说:“我用嘴衔着藏在身上的刀片给她割断的绳子,嘴都磨出了血,她给我擦了,亲了我才走的,肯定是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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