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节 呼声甚高-《挥戈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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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父亲那看了看,推荐说:“我倒有个让咱们脱离嫌疑的想法,咱们让陆川的小叔去,让他帮我们把人领回来。”
上云道长答应了,轻声说:“她是个人物,不过……,算了,以后,不许和她靠得太紧,我总觉得这个人看不透,非同一般。何况她不是个男人,说不准还会图咱家势,缠上你,你就要成亲了,万一和她发生什么事儿,不好跟黄龙那边的李家交待。”
邓艾吃了一惊,说:“陆玉是个女人?!”
上云道长评价说:“是女人。我还相信自己这点眼力的,不过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陆川怕她,她也没有刻意地巴结我们,即便知道我们和博格阿巴特之间的问题,也不回避,照样交往。照这样来看,她就是一种人,一种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不依附别人,反而想控制别人的人。”
邓北关点了点头,说:“没错,这几天看她对田小小姐很感兴趣。不过,靠上也好,平儿的事儿出这么大,都是因为这位田小小姐,我们给田小小姐赔罪,人家根本不理会。干脆也让陆玉出面。让田小小姐放咱们平儿一马,艾儿,你准备上二万两银子,放到陆玉哪儿,让她看着送,合适多少,就送多少。”
这个主张,上云道长不反对,反而促成说:“一旦咱们家能与田小小姐协上手,就能在京城发展,二万两,对我们来说顶天了,人家却不一样,全送出去也不一定看在眼里,还是这样吧,除了银子,再加上几样珍玩。”
邓家人觉得自己已经看了个清楚,田小小姐是王志都得罪不起的人,一旦把礼送出去,化干戈为玉帛,就能化解现在邓平身上背着的案子,又有无限的好处,于是便宜陆玉出面居中活动。
樊英花推辞不了,倒也真想知道这个田小小姐是何人。
她从邓艾那儿接了信儿,就去县衙效个举手之劳,将反咬狄阿鸟的无赖林岫带走。
她近来已经很难再促成逼走狄阿鸟的局面,但却知道,似乎一切都是风平平,浪静静的局面下面,蕴含着更大的危机。
她自然不知道林岫接受了狄阿鸟的指使,只觉着狄阿鸟安排的官司弄巧成拙。
安勤却不是这么想的。
譬如这种可能,狄阿鸟自己投毒,想让事情闹大,促使证据指向邓家。两边供词矛盾了,斗争的双方暴露了。作为坐在上面的县长,你分明地感觉到,两边都在利用这段案情,利用你,来达到某种目的,你还是那么急切,想继续审下去么?安勤敲了惊堂木,宣告退堂,整理证据,异日再审,另责备推事吏,随时呈上办案进展。
遣散在案人员无须费事。
樊英花以自己的假身份陆玉,以林岫母亲表舅家的人和林岫的父亲一起出面具保,然后把林岫父子交给冷豹带走。
她做完这些,找狄阿鸟,看看他想没想到会被人反咬一口的事,却发觉他正在跟衙役说话,钻进了内堂,有意无意地慢两步。
等等,也不见出来。
她只好有点儿失望地奔田小小姐那儿去。
这田小小姐几乎从来也不亲自出面,除了那天,她一口气拜访三十六家商家,黑着脸说“限时认错,赔偿我的损失,还有得救”,惊得当地商家审视自己行为之外,再也没有露面,只有一个费青妲,长袖善舞,今天去这个衙门,让放个人,明天到那儿,让抓个人,俨然指挥了王志。
这种嚣张,曾让安勤很不理解。
当天晚上,官府就抓人了,第二天,那些当真参与了的当地商会,就醒悟到受指使的无赖们,会把战火烧上自家,纷纷去找他这个县长。安勤也本着这次事件是由本地商会和外地商人造成的矛盾,准备以和解的办法去办,上门找王志,王志就说:“你还有脸来找我,地方这个样,都是你的问题,这些人肯定要严惩,不杀一批,不足以平民愤,安地方。”安县长本来以为,王志是个武官,对待这些问题,光想着霹雳作风,众人来往活动,活动,自然就就会促使他松口。哪知道,他刚刚离开,人家田小小姐的幕僚也登了门,和王志密谈一番,王志改主意了,换了口气说:“我得给田小小姐一个交待。”说完,又派兵,作了要封人铺子的姿态。
安县长当时惊诧绝伦,官府作了这么大一个动静,岂可宣布给田小小姐一个交待。
这使他看明白了点什么,也不再为地方商会跑来跑去,再有人登门,便说,你们别找我,我在王将军那撂不响,找田小小姐去。
他觉得王志瞎胡闹,使得两边更加对立。
却没想到,当地商人纷纷登门,口中虽不说谢罪,却来赔损失费,而田小小姐,当真敢看钱说话,钱多了,让放谁,立刻打了个招呼,人就出来了,干脆赌气不管了,心里一个劲儿说,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就是他娘的贱,惹不起了就送钱。
樊英花上门,正是这一番门庭若市的局面,四处走走,看看几个靠谁都不行了的小铺子几乎是砸锅卖铁求放他们一马了,哑然失笑,心说:“你越给钱,越是告诉人家,你参与了,事后,谁知道人家怎么报复你?!”
当然,这两天,她也一直在求见田小小姐,不过礼品吗,也就是两盒,两盒外盒漂亮的精装糕点。
两盒糕点捧去,外盒漂亮,人人都看着震撼,觉得这一家出手的是什么稀世珍品,却不知道樊英花在偷笑,乐得逍遥。
现在,邓校尉也认为樊英花已经打通关节了,让她居中,促成自家和田小小姐的和解。
樊英花倒有了顾虑,既然自己给了个假象,让人信了自己送给田小小姐什么稀世珍宝,那么这一次来,自己再求见田小小姐,那就非得让对方见自己不可了。
她等到一个机会,假狄阿鸟之名见了王小宝,通过王小宝约见费青妲。
打算对方一有余暇,出面相见,自己再以几样珠宝暗中贿赂,让她上心,为自己约这位总也见不到面的大佬小姐。
费青妲倒是被王小宝说动了,出面见樊英花,但她知道,不管谁怎么贿赂自己,这个田小小姐都不会轻易见人的,也就据事实胡诌:“田小小姐对您的礼物特别满意,那两样东西,是她最喜欢的,她问过我了,这两样是谁送来的,我告诉了她,她对您的印象特别好,我再在她那儿为你说两句好话,希望她能见您。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田小小姐的脾气谁也无法琢磨,究竟见不见你,我也不敢保证。”
她一直都带着京城名门的傲气,到了这儿,对谁都很难说出敬称,这回,反倒显得客气。
这客气,当然不是因为田小小姐。
有个年轻英俊的掌柜的,送来首饰,天天赞扬你容貌,还要为你介绍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你以后,还要留在这里,交一个这样的朋友,有什么不好呢。
既然如此,两人都有心给对方做朋友,在一起话就越来越多,说了这说那,不一会换了地方,到对面的茶楼饮茶。
茶喝到一半,有底下人上来打搅了,告诉说:“狄小相公求见。”
费青妲和狄阿鸟之间知根知底。
而且,当日在京城,她就对别人有点意思,准备收下个情夫,衬托自己的非同寻常,让对方给自己跑腿,等关系逆转,又以身相许,而人家并不理睬,只给自己指条明路。久蕴久酿,加上如今,落草的凤凰不如鸡,这颗高贵的女人心就产生了非常奇妙的变化。在人家面前脱过衣裳,自己就觉得自己再没多少尊严,反因为越发想让对方对自己起意,一想到这个人,就想起在人家面前那脱过衣裳,心就一个劲儿怦怦跳,何况田小小姐一早有话,她在这儿就是为了保护人家的安全。
这两天呢,一大堆人坐下筹建牧场,无什么思路和进展,回报上去,人家田小小姐又说,听说狄小相公养马出身,你一定要聘他来给咱办事儿。
她这就天天等着呢,然而约了几次不见人到,心里没底,回头禀报给田小小姐,田小小姐又说了,实在不行,你就用美色引诱吧,听说他那个人就好这口。
听说人来了,她简直不再像个女人,“噌”站起来,上了窗户边,两眼嗖嗖往底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人,转身便要走。
樊英花暗叫古怪,连忙起身阻拦,说:“这个狄小相公亦不是生意人,该不是费小姐……”
她言外之意就很明显了,该不是你们两个,有点什么沟沟道道,不然你也不会放着我这客人不管,去迎接人家。
费青妲有点忙乱,旋即恢复一点高贵的气度,双手交叉一握,微笑说:“陆公子,你不知道,他是来应聘的,田小小姐亲自发了话,一定得请到这个人效力,小女子也不敢怠慢,你且坐着,我去去就来,一是让他稍等,二是告诉田小小姐一声。”
樊英花越发觉得两人之间不但有问题,好像这田小小姐,也在求着狄阿鸟来应聘一样,赶上一步,笑着说:“我和狄小相公亦是朋友,不妨呼他一声,让他上来,在这里等。”说完,就伸出窗外,往下头,觅了一会儿,喊上两声:“狄兄。狄兄。”
她想:我就看你的狐狸尾巴藏得住么?!
我把狄阿鸟喊上来,你若只为田小小姐的事儿,刚刚着急要走,那么现在就不该留,若是你自己想着他,等着要跟他说说话,他上来了,你就没法跑去找他,自然要在这儿见一面,变成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果然,她试探出来了,费青妲从一旁回来了,坐了下来,问:“你喊到他了?!”
只一上来,狄阿鸟就被四道眼神锁定了。
他一开始并没有注意,诧然笑道:“费仙子也在这儿,好得很,正想……”说到这里,发觉气氛不对,左一个看看,是低下两眼看茶的费青妲,右一个看看,是戏弄神色的樊英花,立刻在心里掂量一二,假装不知说:“陆兄与佳人有约,叫我干什么?!”
费青妲不知他这是有意给自己脱开干系的,反倒要和樊英花脱开关系,连忙说:“陆兄拜托我点儿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樊英花强忍住笑,好似抓了奸,说:“是呀。我拜托费小姐点事儿,莫非你吃了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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