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节 兵贵神速-《挥戈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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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狗和狄阿鸟一样经不起怂恿,很威风地走着,后来终究因为生人太多,跑得飞快,一头扎在狄阿鸟腿上。
狄阿鸟也没气要生,毕竟他太小,就把他抱起来,说:“看哥哥们辰起操练。”
狄阿狗绷着脸就去按肚子,说:“饿了。”
穆二虎这才想到,大伙一夜没吃饭,大人,大人自然能顶住,这些孩子还能操练?!他连忙说:“还是先架锅,让孩子们吃点东西吧。”
狄阿鸟摇了摇头,让他看过去,队形已经展开,伴着喊杀声作舞,有两个和阿狗差不多大的,不停摔倒在雪地上,却精神十足。穆二虎哪知道孩子们都有心表现,心里“咯噔、咯噔”直响,不声不响地绕到一群大人身边了,低声呵斥:“你们还有脸笑,给这些娃娃比一比,老子都跟着臊。”
众人很快笑不出来了。
是呀,在家要是见了这场面,都乐得出来,现在是来干什么来了?!起局呀。以后就拿刀枪了,这娃子们不是专门臊人的吗?!他们也不声不响了,直到李大头带着穿戴整齐的夫人出来,才有响声,夫妻俩一惊奇,旁人才觉得好过一点儿,寨主都不害臊,何况大伙,就跟他们介绍眼跟前是怎么回事儿。
孩子们的军操是狄阿鸟他们一起琢磨的。
狄阿鸟看着也有感觉,觉着孩子练着,也还是有点儿杀气的,正看着,穆二虎拉着李大头到身边了。
李大头搓搓自己的两只手,往前来捧狄阿鸟的手,连声说:“大当家,你可来了。”
狄阿鸟抱着阿狗,见他伸手,只回答说:“这是李当家的吧,客气了,客气了。我们屋里谈。”
李大头受到穆二虎提醒说“不造反,只落草”,魂都在抽抽,一听说进去谈,就等着说说,不造反,落不起这个草,现在虽然劫了不少粮食,可总有吃完的一天,他赶出一条路往里走,心底都在唱这歌儿。
到了里头,双双落座,他就苦着脸,试探说:“大当家,这咋说呢?!”
穆二虎一路上讲过这里的情况。
狄阿鸟心知肚明,知道他与穆二虎一样是核心人物,不会回头,以分析形势为主,说:“官兵准备北伐,就这几天了,这几天,不能有举动。这几天也不能在背后动手,因为这是大事儿,谁要轻举妄动,戳官兵屁股眼,就成了民族之败类,我看了,只能落草,落草,官兵就不会太重视。”
穆二虎则相信,狄阿鸟有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阴谋,此地无银三百两,神神秘秘地说:“徐图之,徐图之,先练兵,牢记着,咱不造反。”
狄阿鸟说:“人不好养,劳烦自家几位兄弟劝退一部分人,好不好?!”
李大头虽然核心人物,不能回头的人物,铁杆人物,可早就是落了草,没有穆二虎那么多的不平和仇恨,听着有道理,既然实在没办法,这么决定了,那只好劝退,可是,劝退多少呢?!
狄阿鸟又说:“手里的粮草要足以供应,以我看,只留二百人吧,拣无家室拖累的,没了父母的,不容于官府的,没有太大劣迹的,噢,现在已经到这儿的弟兄们,减到二百左右,二百人,也没多少,如果粮草足够,不能让人家空手回去。”
李大头点了点头,说:“没问题,没问题。大当家就是大当家,这么一说,问题全解决了。”
狄阿鸟苦笑,心说:“这家伙?!这样的问题谁解决不了?!”
其实他不明白,李大头和穆二虎就是解决不了,因为他们心里没个起码的标准,不管是落草还是起事,他们都不清楚能聚多少人,该聚多少人,劝谁回去,不劝谁回去,有个大当家的拿标准,他们就能办了。狄阿鸟想起土匪的通病,补充说:“抽调人手,管理伙食,不能浪费,不能让人饿得受不了。”旋即又说:“不是还有一批军械?甲杖?待会儿,带我去看看,也要抽人管理。另外要放哨卡,摸摸周围地形,免得官兵抄来,来不及撤,没地方撤。”
李大头虽不怎么与官兵打交道,对于哨卡和地形还是满不在乎,说:“乡里的人都是咱的哨,这个地形,没有谁比我们更熟和的,你就放宽心吧。”
狄阿鸟又是一个摇头,说:“若是官兵夜里行军,谁也顾不上通知你,何况地形不是熟就行的,若是官兵穷追不舍,你跳到了一个山坳子里,反而是自取灭亡,所以这些都不能掉以轻心。”
他又说:“说多了,你们记不住,也分不出轻重缓急,喊一下陈半仙,让他坐一边用笔记。”
李大头听着就觉着这大当家果然不是自己这些人能比的,起身往外跑,喊道:“半仙。半仙。找笔找纸,快过来。”
狄阿鸟待陈半仙过来,就说:“马掌子都是谁打?要有铁匠铺,我这儿也有些工匠,记下来,铁匠铺。”
陈半仙连忙下笔。
狄阿鸟说:“马匹饲养,要挑人负责。”
陈半仙又连忙下笔。
狄阿鸟又说:“弓箭,有没有人能做?!”
李大头有疑问了,骇然道:“只留二百人,这挑来挑去的,哪还有人?!”
狄阿鸟笑道:“这个你别担心,打仗和劫掠不大一样,后勤和物资筹备格外重要,何况他们被抽调出来,情况危急时,照样能应变,还能说他做张弓箭就不打仗了?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对官兵还不是只有一种战法,他们来,我们撤。所以相比以上几点,建几个藏身之处,也是当务之急。”
穆二虎紧张起一个藏在心底的问题,问:“如果是一对一,我们能干得过官兵不?!我看他们也稀疏平常,没什么了不起。”
狄阿鸟觉得现在可以打击他了,诚恳地说:“一个对一个,我们赢的机会不大,一百对一百,肯定输,我们伤亡大半,而官兵只折十余,一旦碰上硬茬,像史千斤部,训练充足,我们毫无疑问会全军覆没,打,打不过,跑,也不一定跑得过。”
穆二虎因为自己实在没底儿,也觉得可信,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狄阿鸟看他失落,笑了,说:“这是按步兵而言,我们马匹不少。史千斤的兵,战马很少,而官骑训练也不足,打法一向单一,还不如弟兄们呢,不足为虑。”
穆二虎还是叹气,开心不起来。
李大头却松了一口气,问:“要是遇到屯田处的人呢?!”
狄阿鸟笑笑,说:“还用打吗?!兄弟们往前一冲,人就跑完了。”
李大头期望很低,腆着脸说:“那就好,总有我们欺负得过的,我们找着机会就朝他屯田处下手,也是练了手。”
狄阿鸟立刻上了心,李大头显然不是图个出气,只和屯田处的人干,这个针对屯田处,甚至可以当成一个小点儿的战略看待,可见此人有一定的头脑。穆二虎白了李大头一眼,急着向官兵下手,说:“大当家的,要是把人交给你,一个月后,能不能跟官兵一对一?!”狄阿鸟摇了摇头,说:“不行。”他怕穆二虎失望,提前解释说:“这里的兵是多次见红的,多次经历战阵,咱们再怎么训练,兄弟们还要有适应的过程,上了战场紧张,有的气都喘不过来。”
穆二虎绝望了,往椅子上一摊四肢,呻吟说:“那还干个求呀。”
狄阿鸟笑道:“所以才让你们制作弓箭,如果有了大批的弓箭兵,问题就能解决了,射他们,射完就跑,跑了回头再射。官兵都是制式武器,什么兵偏重什么,普通的步兵,都没配备弓箭,更不说练习了,这也正是他们格斗能力虽然不错,却与游牧人屡战屡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穆二虎一下充满了兴头,说:“没错,官兵不配,我们配,有的弟兄自己都有弓箭,这么说来,咱们跟官兵斗,也不是没一点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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