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达摩知返-《挥戈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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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惊呆了。
王志连忙转脸,他深信不疑。
达摩又说:“不过,自古成大业者皆须磨难,业越大,孽障越结,大人是以磨难重重,而眼前正在难中,黑枝在旁,下藏妖魑,须小心魑魅魍魉。之后空庭洞开,虽然还会有起伏,却已经没有大碍了,身为一国之宰,出入宫殿,却是清贫如水,世之楷模。”他又急吟慢吟:“横空直上相陵突,丰茸离纚若无骨,风雷霹雳连黑枝,人言其下藏妖魑。空庭落叶乍开合,十月苦寒常倒垂。忆昨花飞满空殿,密叶吹香饭僧遍。南阶双桐一百尺,相与年年老霜霰。”王志不免惊为天人,给他说:“尔如果真能救苦救难,又需寺庙栖身,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到我的衙门找我。”
说完,他递了一个信物给达摩,看着他背对人群,慢慢离开。
那个不会说话的人抢在身后,喊了一声:“博走(别走),大字盖死北(大师开慈悲)。”达摩却不理睬他,高唱道:“缘起时至,缘灭时走。”那人还要追,旁边一人拉着他说:“刚刚你还只能呜哇叫,现在不是能开口了么?!”那人又继续说话,说了几句,越来越清晰,捧着同伴的脸欢喜:“我能说话了,唉,我又能说话了。”
狄阿鸟还在怀疑,赵过趴在狄阿鸟耳朵边说:“这是刺客之一,可能是我去到王将军那儿,换了一身衣裳,他没认出我。”
狄阿鸟骇然,心说:“他要朝我点一指头,我会怎样?!”想到这里,连忙夺步去那个刚刚不会说话的人身边,托起他的下巴,左看右看,果然,他脖子一侧红了一大片。
这是什么暗器?!
沙粒,水滴?!
为什么刚刚他“呜呜啦啦”,无法说话,被打麻了?!打中穴道了?!
王志以为他还不信对方是位高人,好奇检查,笑着拉他,说:“小相公能看出什么来?!还是与我回去,到我那儿歇息呗。”
狄阿鸟看看天色,天就要亮了,摇头说:“我还有事儿呢,既然大伙都知道这是误会一场,我就留在这里,如果天亮之后,游牧人退走,我得回家看看。”
这么一说,王志也没有要说的,他也怕游牧人把狄阿鸟的家人抓走,连忙说:“要不要我给你几个人?!”
狄阿鸟摇了摇头,好说歹说,督促他回去。
等他一走,赵过就拉着他去一旁说:“我在半路上给遇见了,我看得清清楚楚,里头有这个和尚,你要防备着他。”
狄阿鸟点了点头,问:“你有没有看到,他究竟是怎样才不让那个人说话来的?!”
赵过说:“他肯定是玄功大成,到了境界,我只看到一个黑点。”
两人都看到了,这说明,都没有看走眼,这家伙确实是位精通玄功的好手。
狄阿鸟还记得自己遇到谢道临,谢道临以手捻铜器,铜屑顺指流淌,手指一抖,铜盖回旋,扎到猫头里了,倒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这些,把什么东西一扔,人就说不出话来了。
上云道长却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也知道他为什么急着要走,暗劲最是耗费精血,他先后使用了两次,一次以米粒打中腿外侧的阳关,阳陵,那人腿木,抽抽,自然站不稳,往里头栽,后来又以米粒,吐暗劲,透体打麻人家的声带,两次暗劲激发,恐怕已经吃不消,此刻精血全往心部奔涌,胸中热血翻腾,急需疗养。
如果上云道长现在身体无恙,保不准跟过去杀掉这个卑鄙无耻的和尚,可是自己身上隐藏的也有内伤,到了跟前,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也就忍下心头怒火,看看天色不早,不久后,城门要开,进城去了。
牧场里头的事儿,邓北关也是忙里忙外,天一亮,他就起床了,起床后,忙忙碌碌,还没有走,家人扶了上云道长找他来了。
上云道长浑身水泡过,胡子都凝成一撮,衣裳在身上一贴,身体浓缩,枯骨暴露,确确实实是一只被拔毛的落水鸡。
邓北关又惊又惧,连忙问怎么回事儿,亲自将上云道长扶回屋中。
上云道长将昨夜情景一说,苦笑说:“关儿,为,为父替你杀不了他了,杀不了了,你一定不能相信什么和谈,上万游牧人在河边叫嚷,百姓们都听见了,那哪能是什么离间之计,你是武官,你应该知道,上万人出兵一次,耗费怎么算?!他,他是一只落难的凤凰啊,你只是一只麻雀,食尸可以,相斗难,人家会真心给你和解么,平儿死了,人家就放过你了么?!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你不能不听我的,当初,我就说你招惹了咱们招惹不起的人,你还记得么?!”
上云道长决不会骗自己,想到上万游牧人,邓北关身心都酥了,他怔怔了一会儿,霍霍两步,说:“我们出兵,是要劳费,游牧人不同呀。”
上云道长说:“接不到博格阿巴特,天亮之后,游牧人一准消失了,不信,你派个人去看看,如果他们还在,那是打雕阴来了,如果不在了,你听我的,好不好?!趁他病,要他命,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势大主忌,他正招人怀疑,以前申白鹤不是在预谋诬告他吗?!这正是时候,正是时候,你撺掇他,胁迫他,去告,抓他的儿子,*他去告,去,先告上县,再告到郡,告到军府,我知道,有王志在,这都奈何不了他,不过这一级级告过,就可以直奔京城,托人告御状。”
他不停地呻吟:“这是大事,大事,告御状,定然能定他的罪,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去,快去?!”
他吞咽着咆哮:“去,你要是还听义父的,快去,不然的话,我们一家,一个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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