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夜雨打窗声声急-《女帝亦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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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小的。”那小狱卒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亦菱又问。
小狱卒一边带路,一边微微回身,恭敬地道:“将军大概不知道,今日早朝三公均赞同皇上效仿太宗赐死元帝,将军却极力反驳,最后皇上竟然没有听从三公,而是听从了将军,此事早就在怀远城的街头巷尾传遍了,怕是连寻常百姓都知道了。将军英武果敢,不畏朝廷权贵,敢站出来为元帝说话,众人都称赞将军您呢。”
唉,我可没想这么出风头啊。亦菱心中道。
这时,两人走至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四下无人,那小狱卒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亦菱奇怪地问。
那小狱卒忽然转身,扑通一下给亦菱跪下。
亦菱大惊,忙伸手去扶,“你这是做什么?”
那小狱卒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起来,“将军!元帝曾有恩于小的,小的不能就这样看着元帝被皇上赐死,请将军救救元帝!请将军救救元帝!小的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说着,小狱卒“砰砰砰”地在地上磕起响头来。
亦菱忙扶住他,“我答应你便是了。更何况,即便你不说,我也是要救他的。”
“真的?!”小狱卒抬起头,一脸惊喜。
“本将军的话,当然是真的。”亦菱道,小狱卒不禁大喜。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了!”又砰砰砰地在地上磕起头来。
亦菱连忙扶住他,“好了好了,都说了不要磕了,还不快带本将军上去?”
“哎,将军!”小狱卒跳起身,开心地在前面带路。
又走了一段路,两人经过一间牢房前。
“赵将军。”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亦菱和小狱卒皆是吓了一跳,亦菱拿着火把往牢房一边照了照,只见里面关着的人是从前的陈太尉。
“赵将军,”陈太尉沉声道,“听闻犬子陈格现下在将军手下任职,还望赵将军帮忙转告犬子一句话,不该侍奉的人,就当尽早离开。”
什么?亦菱心中诧异。犬子陈格?陈格是陈太尉的儿子?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呢?不该侍奉的人?是指昭帝么?亦菱满怀诧异。陈太尉没有再说什么,亦菱便点点头,转身走了。
又走了许久,亦菱与小狱卒才回到地道口,那狱卒长正等在外面,见到亦菱出来,忙上前道:“将军,方才小的有其他事情,未能到下面接将军上来,还请将军见谅。”
亦菱道:“无妨。”
狱卒长一直送亦菱到了天牢门口,拱手道:“小的就送将军到这里,还请将军回去的路上小心。”
亦菱伸手把狱卒长拉到一处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把挂在腰间的钱袋解下来,塞到狱卒长手中,狱卒长大惊,哪里敢接,连忙后退,连连摆手,“将军折煞小的了!”
亦菱连忙拉住他,低声道:“有件事还望你行个方便。这些银子你只管拿去,与弟兄们分了,本将军也知道,狱卒这差事不好当。”亦菱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下面的那位,你们要好生照看,容不得半点差池,不要让他受太多苦。另外,快些寻个郎中去给他瞧瞧。”亦菱把钱袋塞到狱卒长手中,“本将军说的话,记住了没有?”
“是,将军!小的都记下了。”狱卒长连连点头。
“那就照本将军吩咐得去做。切记不要声张。”亦菱跨上马。
“是,将军!”狱卒长弯腰拱手,“将军慢走。”
雨一直在下,亦菱回到将军府时,已是亥时了。
亦菱回忆安阁换了身便装,略坐了一会儿,忽然记起沈彦真来,这几日她一直很忙,都未去看看他。思及此,亦菱撑了把伞走了出去。
大哥、二哥已去,三哥也离开了怀远,不知去了哪里,从前大哥、三哥的那些门下的幕僚与宾客,除了留在军中的那些旧部,大多散了,各自投奔他人了,只有沈彦真回到了怀远,现下以将军门客的身份住在将军府的紫苏园。
不一会的工夫,亦菱来到紫苏园。
正房和偏房皆是黑着,没有点灯,园中连个家丁或小侍的影子都没有。亦菱不禁感到诧异。紫苏园是怎么回事,连个人影的都没有,莫不是都歇息了?
亦菱终是不放心,走到正房前轻轻叩了叩门,无人应。她轻声唤道:“彦真?彦真你在里面么?”依旧是无人应。亦菱不禁更奇怪了,习武之人听力极佳,警觉性也高,更不用说沈彦真这样的高手了。方才她声音虽小,但若是他在里面,定会听到的,即便是已经睡着了,也会醒来的,怎么会没有一点动静呢?莫不是不在?门并没有锁,亦菱推门走了进去,收了伞,立在门边。
“彦真?彦真你在么?”亦菱轻声唤道,一面摸索着想点着灯。
屋内一片漆黑,亦菱终于找到了灯。东屋那边传来一点响动,亦菱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她连忙点着灯,罩好灯罩,拿着灯向东屋走去。
沈彦真躺在榻上,脸色惨白,他似乎有些艰难地开口:“你,怎么进来了?”
亦菱却顾不上答话,她把灯放在一边,在榻边坐下,“彦真,你怎么了?”
沈彦真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亦菱一脸焦急,“怎么了,彦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彦真依旧是摇头不语。
亦菱有些着急,沈彦真这个样子,必定是病了,就是不知是什么病。她看着沈彦真,发觉他盖着薄被的身体有些颤抖。莫不是染了风寒,身体发热?亦菱伸手去摸了摸沈彦真的额头,不禁大惊,沈彦真的额头一点儿也不烫,竟是冰冷异常。
忽然,亦菱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惊道:“彦真,你莫不是、莫不是中了……寒毒?”
知道亦菱已经发觉此事,沈彦真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艰难地点了点头,“没错,是寒毒。”
亦菱征在当下,半响,才回过神儿来,“彦真,我不太懂医术,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沈彦真却合上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亦菱颓然靠在榻边。也是,寒毒乃是五毒之首,没有解药,更何况她曾经问过沈彦真,连师承以医术闻名天下的拂衣楼的沈彦真都说这寒毒无药可解,那这寒毒还真是无药可解了。
沈彦真似是慢慢睡去了。亦菱静静地坐在一边,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响动,生怕惊扰了他。沈彦真似是十分痛苦,他合着眼,蹙着眉,睡得并不安稳。
过了好久,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重重地打着窗子,接连不断声声急。
沈彦真忽然呻吟出声。
亦菱一惊,她欠身靠近沈彦真,轻声唤道:“彦真?彦真?怎么了?”
“好冷……冷……好冷”沈彦真喃喃着,似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冷?亦菱起身,从橱柜中拿出一床被子,为沈彦真盖上。
“好冷……好冷……”沈彦真依旧是闭着眼,秀眉紧蹙。
还冷么?亦菱又拿出一床被子,为沈彦真盖上。
“好冷……好冷……我好冷……”沈彦真依旧呻吟着,“好冷……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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