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许清手捋下衣,郑重地跪下,双掌交织后将头贴于手背,珠幕洋洋洒洒地落在地板上,俯身拜地,已然静止如雕塑。 这个动作,他已经几乎重复过上千遍。 嗒嗒哒哒的木鱼声,在四若无人的周围缥缈着,显得十分诡异。 “皇帝,进来吧。” 良久,邓太后的声音才踵然而至。 “谢太后。” 许清完全顾不上膝盖长久弯带来的酸痛,抬腿快步向内走去。 即便他清楚的知道,里面这个女人之前差点杀了自己,只留下楼红绫停留在身后担忧又无可奈何的眼神。 邓太后满头华发梳作髻,紧闭双目,手中的佛珠有条不紊地在她指间转动,任谁也不相信这个西山将近的妇人,把握着大鹤的最高实权,势力盘亘朝野。 她睁开双目,眼睑中闪烁精锐,衰老在长期权力的滋养的勃勃生机中不值一提,她默不作声,没有赐座的意思,许清心明神了,再次跪下: “给太后请安。” 许清对于她召见自己的原因,心知肚明。 “皇帝。” 邓太后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听见她的声音,许清心中一提,微微有些心悸。 但今日在那时的情景下,他怎么可能一言不发,稀里糊涂地让这份奏章通过,这岂不是近乎于将父皇的基业悬在崖壁,难道大鹤要葬送在他二代而亡吗?。 先是封侯,然后呢? 这将来,龙椅上的人是姓许还是会姓邓呢? 许清自知羽翼尚未丰满,但还是没忍住说出口: “太后,邓家的功劳天下有目共睹,但先帝有言在先,且三年孝期未满,便有所大变动,怕是不妥……” 邓太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风目斜视,带有几分狡黠的笑,想是在钦佩他还有勇气这样讲,又似乎在嘲笑许清拖沓的理由太过于笨拙,才缓缓开口。 “皇帝说的有理,过几日便是足期之时,到时候,皇帝再宣旨不迟。” 许清深吸一口气,这简直是多一点给他多余拖延的意思都没有,他作揖的手微微发抖,无尽的无力感几乎让他虚脱。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临了,邓太后还觉得不够,又敲打道: “哀家还是奉劝你一言,想要活得长久,就得知道,什么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谢太后。” 沉重冠礼和重繁的衣饰经汗渍后紧贴着身子,邓太后的话更是让他更如坠冰窟,许清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但胸部剧烈的起伏还是让他抑制不住地颤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