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前太子之谜(上)-《花落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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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极其普通的屋子,用土坯烧制泥砖堆砌而成,又用木桩架梁铺草作顶,虽十分简陋,却看起来很是结实。侧眼转望,自己原来躺着的温暖床榻一侧,竟挂着几件男人的衣裳,灰色长衫倒是十分眼熟。
夕颜欲起身,却刚一动弹身子,那灼热的疼痛又重新袭来,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肩头与手臂,已然止住了血流的伤口依旧是红肿未消,身上那件衣服也被划烂了许多。回望了屋子一圈,因怕又扯开刚刚愈合的伤口,她只能重新闭目歇着,只心中一直在思度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突然记忆顿在了刚刚那望向屋子的一瞬而过,她猛然睁眼,侧头看去,果然,在她躺卧的床榻不远处,一个并未着漆的小小圆木桌上,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葫芦与绑在葫芦上的红色丝巾赫然映入眼中,而此时的葫芦已经被打开,那张留有她字迹的纸页,也已然被展启,平铺在一旁。
难道这是姜郎中的房舍?这个猜测一经过大脑,夕颜便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顿觉伤口撕扯地疼痛难耐,但依旧不肯躺回去,只缓慢地将腿挪出床沿,也顾不得穿上那一双湿透的绣花俏头鞋,只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那一页纸,一挪到近前,便撑不住落坐到了凳上,稍一停歇,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那封信,上面清晰的字迹依旧:“异族借子逸之毒逼迫,晚辈当真情非得已,才出此一策,唐突之处,还望郎中见谅,只如今国危家难,还望郎中肯出面一救,夕颜感恩不尽,在此叩谢!乔夕颜。”
正心中疑惑,门被轻轻开了,抬目瞧见的,正是她之前急切想要寻到的人,即许久不见的姜郎中。
“你伤得不轻,还是回到床榻上去的好。”姜郎中一进门,见她倚坐在桌旁,也是着实吃了一惊,待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纸上,又连忙看向别处,对那信上的内容绝口不提。
夕颜的眼睛自他进门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仿佛这一切都如同的噩梦般,只那忘记关上的房门外,涌进了阵阵透心的凉风,使得她渐渐醒然,这才握紧那纸页,一字一顿问道:“您当真是决心不再过问吗?”
姜郎中只慢慢走到窗前的矮几前,拎起一个用细竹藤做提的茶壶,烫出一个烧制粗糙的小茶杯来,默不作声地倒满,端至那圆桌前给她,又坐在她半丈之外的凳上,将刚从门外拾进来的落叶往一个扁平的竹篮里挑拾。
“姜郎中!您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何总口口声声说我与子逸、与萧家之间自有命数?又为何如此坚定地说不会再参与其中?当真是因那可笑的注定之说吗?倘若您依旧用那样的话来搪塞我,那我只能说,您栖息在这无人企及的地方,不过是不敢于面对现实罢了。若当真有勇气,即使参悟到什么,也不应该成为阻拦你求实的屏障。如此,不仅误了你自己,还误了本可以帮助的他人!”夕颜强忍住浑身的痛楚,将满心的话尽数倾吐,也顿觉畅快许多,一直以来,姜郎中的突然离去,都是她牵绕于心的一个无法解开的结,他到底知道什么,又在逃避什么,也都是她想要弄明白的事情。
听到这话,姜郎中竟无声而笑,挑摘着落叶的手也并没有停下来,他回答道:“乔丫头!你这话只说对了一部分。”
夕颜静静地听他继续道:“我离开长兴城着实是因不想再搀和进你与萧家甚至与尹昭轩之间的事情当中,因那是你们的命,只能由你们自己去把握,但来到池林城中,却是有许多我自己的缘故的。”他稍稍一顿,似在下定心,半响才无奈道:“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当年我曾是先皇跟前十分受到器重的御医,但后来却被关入了永无天日的死牢,若不是因战乱先皇突然驾崩以及我得到旧友的帮助离开,恐怕是早已成了牢中冤魂。而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无法忘记被先皇宣判拉入监牢的那一日,你知道他是以什么理由治我死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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