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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灶台上已热了许多菜，莫然随便吃了些，差不多填饱了肚子，又刷了碗才慢吞吞出来。

    这会儿江黎已经拜好了神，正收拾着桌上茶杯，见了她直招呼，“过来，我跟你说个事。”语气里，满是正经。

    莫然蹙着眉走过去，迷惑出声，“说什么？”

    江黎无声，眼底闪闪烁烁，欲言又止模样，拉了她坐下，犹豫了许久，终是说了话，“给你外婆打个电话拜年吧。”

    “我？”她指了指自己。想了想又继续道，“那你要不要跟外婆讲几句？”

    江黎看着她，挣扎之色显脸上，拽着她手捏愈发紧，吐了口气，缓缓道，“还是算了吧。你……自己说说吧。”语气里是虚浮低落，说完，沉下眸，眼底光愈发暗淡。

    知道母亲这道坎一时半会儿还过不去，没有再停留，莫然掏了手机就拨了电话。

    竟是响了没两声就接通了，年到底很熏陶情绪，对面声音兴奋很，朝气十足，“然然！”

    她晗首，感受到身边灼灼目光，手不自觉有些微颤，不过一会儿，手心里已经濡湿，布满密密细汗，抬头看了眼紧张得拽紧围裙母亲，吞咽了下才扬声，“外婆，年乐。”

    “呵呵……”那头传来爽朗兴奋笑声，连语气里都无法掩饰笑意，“你也是，你也是，大过年接到这么个电话真是让人高兴。”

    “外公呢？”知道江黎也想知道，她没有迟疑，试探着出声。

    傅云语气明显低沉了些，“还不是老样子，刚出去院子里打太极去了，他这性子是改不了了，十年如一日，阴阳怪气。”停下时，那头明显低叹钻入她耳。

    莫然晗首，眉头紧皱，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接话。对于外公那人，即便是这么久，说实话，真从未对他产生过亲人情感，不是自己铁石心肠，平日里偶尔见了面，江跃天语气总是那般生硬，甚至眉目间频频令人觉得充满鄙夷排斥，就这般无法令人亲近关系，再怎么血脉至亲，她不是圣母，无法当成亲密家人看待。

    但他好歹是母亲父亲，如何也不能没了礼数，她摒息，语气柔和安慰道，“您别想太多，外公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是么？”傅云苦笑，又急急掩了语气里失落，故作轻松笑，“算了，咱不说这个了。你爸妈呢，身体还好吧。”

    莫然清楚察觉到傅云话里低沉失落，不禁有些疑惑，以往再如何，即便遭受了江跃天冷言冷语讽刺指责，她从来不会表露一丝不满和异样，这般转变，虽不易发觉，却也能清晰体会。

    倒真是有些奇怪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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