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了断(中)-《朱颜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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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恪明习惯性训道:“嚷什么?这是祠堂,你不能稳重点?”
白老夫人也装不下去了,她抹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泪,故意伸手让白尚琪扶住,说道:“我原不想恼,不过是自家孙女不懂事,怎么也不至于打扰列祖列宗,到底是有人闹得实在不像话。”
“恪明,你昨天不在府中,回来又晚。我也不忍心打扰你休息。你可知道。含之一回来就将阖府上下闹得不安宁,底下的人又训又罚的,梁管家服侍咱们白府多年,昨天竟被这丫头训斥的抬不起头。到了还领了罚,你那位姨娘那里,她做的更过分,竟然不声响将人锁在院子里,这哪像咱们白家的女儿?没规没距。”
“娘,含之不是没分寸的人,这中间肯定有……”白恪明话没说完,见白老夫人又摆出伤心姿态,连声道。“好好,娘,您别生气,我和含之都在这里,您有什么就说。别闷坏了身子。”
得了白恪明的态度,白老夫人下巴微抬,问含之道:“别说我这个做祖母的故意刁难你,今儿当着白家祖宗的面,你给我说说,你昨儿回家后的动作,可有私心?是单单觉得我让连姨娘帮忙管理家务失了所谓规矩,还是你们母女不满我和连姨娘,以此为借口帮你娘出气?”
“祖母也说出气,若无缘故,娘亲生的什么气,若不是连姨娘做的过了,她原也入不得我眼,我会屈尊与她计较?祖母刚才提到规矩,我倒是有一点不解,姨娘既然是帮忙打理家务,如何敢越过主母私自定夺大部分事情?主母病了连普通的药都得拾园里丫鬟亲自跑出去买,理由竟是姨娘遣了大夫没知会夫人,还关了小药房而将去拿药的人打发回去,误了主母病情,她担待的起?”含之这次是没留一点情面,即便知道很多话问出来会让白老夫人更羞恼,她还是说下去,“主母生病,她一个侍妾,不去侍候也罢了,我去问的时候,她竟还含沙射影说主母病的不是时候,这就是有规矩,还是说这规矩也是祖母教给她的?”
“你,你!”白老夫人果然气得不轻,指着含之的手颤颤的,半晌,骂道,“胡搅蛮缠……”
白恪明上前扶住白老夫人,回头低斥:“含之,住嘴。”他正安抚老夫人,听见白尚琪嘴里吐出两个字“贱人”,登时怒了:“白尚琪,回去读书,你一个男儿,胡乱掺和内宅琐事做什么!回去!”
“老爷,我命苦啊,含辛茹苦将恪明拉扯大,好容易能享清福了,谁知儿媳不省心,生个丫头也没将我放在眼里,在这个家做个决定都得看她们脸色,我活着平白惹人烦,早知道这样,当初跟着你去了多好啊……”白老夫人这边又开始哭的悲悲切切的。
白恪明左右劝不好,只能虎着脸对含之道:“含之给祖母道歉,祖母说话你听着不许违抗,连姨娘那里你也不许再胡闹。”
“我以为夫妻这么多年,在这个家里,至少爹是懂娘的心的,至少爹会护着娘的,原来,娘和我,在这个家里,连个妾都不如。”含之低低笑了出来,眼神却更加倔强,“我不介意祖母说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有一点,谁也不能对我娘不敬。连姨娘无礼,我断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爹,您和祖母尽管替她做主,我既能关她一回,就能锁她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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