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岗林人狐 1-《天地风云记之双王奇谋》


    第(1/3)页

    自此之后,于长安晚上前往十方观歇宿的次数就比以前少了大半,因为他每每想起地室内那老者的情状总是有种毛骨悚然之感,住在观中岂不是与虎为邻?要不是因为一些缘故,他实不愿去了。他也曾暗暗劝说方拾儿早日离去,可是那方拾儿只是洒然一笑,并不理会,让于长安也无可奈何。

    再说于长安拿到了老道所修行的功法后,一心只想着自己若是练会了也定能如那两个老道一般拥有可以招聚气息、力大无比的本领。

    不过事情远非于长安所想,自地室回来后的第三日他就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专心研读起来。一看之下图谱中的人形除了有各种动作姿态外,在人体内还画了不少的古怪的线条,于长安自然不知道那些线条是何意,只能一眼略过,惟看动作招式而已。不过图谱中所画出的招式看上去似乎很简单,实际练起来却是极难,就连摆个正经样式也很不容易。正如图谱下的口诀所言,一招一式当有笼自天地万物之态,动静之间应是阴阳轮转之意……可谓玄之又玄,于长安哪能领会?只是依葫芦画瓢罢了。

    于长安初时觉得新鲜,就依着图谱中所画的模样习学着摆第一式,可是三天过去了这第一式仍摆得不伦不类的,全无图谱中所画的那种浑然自如之态,自然不见有半点效用,这让他好生气恼。不过于长安倒也不是那种死性子的人,暂时撂开后继续往下研读,发现招式之间更有诸多微妙变化,均为一脉贯通的,不过其中精微繁复之处实在不是那种看一遍就能弄明白的,还需多多推敲琢磨。

    其间他也曾向那地室中被囚禁着的老者请教一番,那老者犹豫了一下倒也指点了一些,原来那三百二十四式中的每一式都是与天地自然之法暗合的,需练得浑若天成才有效用,若想一开始就达到这等境界却又是万万不能的,需得循着它的意法去练习,久而久之才能见功,当初老者自己也是花了六年时间才初见成效,实在是快不得。

    于长安听了咋舌不已,寻思了一番,知道自己着急不得。于是他先慢慢通读下去,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硬生生的全数背下,不仅人形姿态、体内的那些线条,就是旁边的口诀都记背得一清二楚,还时常往复忆背,待上下两册记完已是过了近半年的时间。待图文都深印在脑中后才又慢慢揣摩着练习起来,有时在夜里暗暗偷瞧那两个老道的身姿步伐,暗中加以印证,越发的有了心得。

    至于那被囚禁在地室中的老者,于长安也不敢轻易去见。他旁敲侧击的向方拾儿询问了两老道平素进食的时间,暗中记下后每隔几日才估摸着时间,趁机从十方岭后的那条秘道去见老者,也算于长安够小心运气也不错,竟然一次也没有撞见老道。而每见老者一次通常老者的身上都添上不少伤疤,甚是触目惊心的,令于长安对那两个老道愈发的惊恐起来,同时也对愈发的怜悯起老者来,若不是老者断然拒绝,他还想时常多弄些草药给老者治伤。

    最后,于长安用了近一个月才把那三十六根透穴钉悉数拔出近半寸,又一个月后见老者的双目比起以前的浑浊似乎清明了一分,更是在大半年后有一次偶然察觉老者目露精光后又一敛即逝,心中油然不禁有些惊恐,打那以后也不敢轻易去见了。至于老者的来历,虽然相处的日子也不算浅了,但是老者极少将自己的事情说给于长安听,所以他虽然有些好奇,但却也不敢问,不知道也有不知道好处,因为心知其中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还能乐得心中一片逍遥自在。

    却说于长安将大半的心思都用在了“抱元三百二十四式”的领会习学上,以致于塾中的学业一落千丈,被程老夫子狠狠的训斥了一通,掌心也被打了一片青紫。于长安这时才幡然醒悟,深知能到塾中读书可谓来之不易,若因此被于父退了学那就悔之无及了,他忙收回一半的心思,一心两用起来,也亏得他颇为聪慧,竟然两不耽误,虽然远不及当初的于之远,但是在塾中也算是学业颇佳的,甚至于后来颇得程老夫子的赏识。

    说起来,这程老夫子平生最得意的不是经典文章,而是古文证考,他自己收藏有不少古籍珍本。这些古籍里头都是些古奇文字,寻常人根本就懒得理会,而程老夫子却爱逾珍宝,偶尔还会拿到塾中炫耀一番,教导众人读写。可是这些东西朝廷的科举里又不会考,有谁会用心?都恨不得一把火给烧了。

    不过内中也有例外的,于长安就颇有兴趣,学时比寻常的经史典章还要认真几分,加之悟性也好,时常一点即通,令程老夫子大喜过望,颇有遇到知己之感。以至于经常下学后还要将其留下教授,于长安也学的殷勤,令程老夫子心里甚觉宽慰,只觉得毕生最要紧的学问终于有了承接之人。程老夫子高兴之余甚至还暗地里减免了于长安一半的学资,对于长安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其实于长安对这些古文字原本是没有多少兴趣的,只是那本“抱元三百二十四式”的下册最后一页就有这类古字,而且看上去比起程老夫子教授的那些还要古老得多,令于长安极为好奇。他也曾经问地室内被囚禁的老者,可惜连老者也不知道,说是连他师傅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这等文字已经失传不知道多少年,于此功法并无多少干系,所以不必理会。于长安虽听其如此说,可是却并不是这样认为,所以还是觉得应弄明白的好。后来他也拿了几个字去请教程老夫子,程老夫子一看大奇,忙问他是如何见到这些字,于长安就随意撒了谎,把老夫子轻轻的骗了过去,老夫子信以为真,就彻夜研究起来,可惜许久了也一直没有什么头绪。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这一年于长安已是八岁有余。

    一日,于长安从学堂下了学,正要回家,谁知却被程老夫子叫住了,说了一会子的话才放他离去。他一出了私塾却见不远处正有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话,一个和他身材相仿,不过却比他壮实得多,另一个颇为高大,比他高大半个头,身穿一件狼皮褂子。这两人他自然认识,都是和他在学里最为投契的。那一个个头和他相仿的叫乔福子,和他同村,两家离得也不远,他家里是村里的富户,两人经常一起搭伴上下学;另一个叫孙三卫,是邻近古榕村的人,他家是猎户出身,其父捕猎的本领甚是了得,在整个长熙县都大为有名,每每入了燕鸣山中,都所获甚丰,所以家境也甚是殷实。

    于长安走过去问:“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