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荆榕说:“每一寸土地我都走过,小时候我常常去水边捉蛇。” 他随后又指了指开辟在田野间的一处小道:“那后面,就是东国夫妇当初卖拌米饭的地方。” 当然,现在这些地方都废弃了。 阿尔兰瓦伦丁说:“你说他当时想送你去纺织厂。” “当然,那时候纺织厂是最荣耀的岗位,因为我们的印花布卖得非常好,作为外交礼物送给各个国家。”荆榕说,“纺织厂的隔壁是国立电影厂,下班后就可以去他们的放映室看电影。那时候纺织厂分配的宿舍也相当不错,而且他们很缺会干活的男人,保证只要我去了,就给我分最好的一间楼房,和科学家们住在一起。” “后面为什么没有去呢?”阿尔兰瓦伦丁问道。 荆榕说:“因为我调皮捣蛋,老师是军队的人,我十四岁那年潜入他们的汽车一路进了总部,最后被他们的人发现了。这件事处分会很严重,老师为了保我,就让我进入了军队。” “那时军队不是人人能进的,即便是高官,手里也只有一两个名额,我顶掉了他亲生孩子的名额。”荆榕说。“后面他的儿子进了后勤部,在前几年染上败血症去世。” 阿尔兰瓦伦丁想了想,笑了一下:“听起来你从小就这么令人意外。” “令人意外吗?”荆榕笑了,“倒是我给爱我的人们添了许多麻烦。” “不会麻烦。”阿尔兰瓦伦丁慎重地评价道,“很多人都会喜欢你。” 包括他。他静静地想。 他们长在完全不同的国度,甚至曾经是最针锋相对的敌人势力,但命运鬼使神差,还是让他们绑定在了一起。 荆榕没有抓着他细问,他带着他慢慢悠悠欣赏了田间的景色,用外套兜住了几条徒手抓上来的小银鱼,带回院落中,加入今天的晚餐准备。 孩子们都已经下课了,听说今天有客人,都非常卖力地干活、忙上忙下,有一个小姑娘随时盯着阿尔兰手边的水杯,以保证它一直是满的,其他的男孩们则开始整理庭院、打扫教室,并轮流去烧夜晚的洗澡水。 崔汀回来得很晚。她已经七十岁了,但步伐依然犀利稳健。她今天去城里订购一批钢材,用来加固学生们的床板。 她是唯一健在的,上一辈看着荆榕长大的老师,也是布尔加科夫的第一任妻子。据荆榕八卦说,是崔汀甩的布尔加科夫。 她面容肃穆,十分严厉,学生们都很怕她。只有面对荆榕和阿尔兰,她的气质和缓了很多——荆榕还活着并回来看他们这件事,已经足以让她欣慰许久。 他们同样没有提及太多的往事。崔汀更多地询问了荆榕现在的情况,过得如何。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