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所有人都在闷声看书、写字,平时问题的多的那几个人,居然都围在另一处,正姿态认真,听坐在那里的一人讲问题。 而且那个人卫衣雪认得。 荆榕坐在他的位置上,手边拿了一个算盘,正轻声给一个短工男人教单词。“这个念单客,‘驾’是‘是’的意思……” “明白了,单客人照顾我生意,我说谢谢;我对马儿说驾,马儿说好。” “对了,就这么记。” 荆榕教人,全不顾如今流行的那些优雅发音,或是腔调做派,反而透着一种简单粗暴的实用主义,听得卫衣雪忍俊不禁。 等荆榕讲完这一题,其他人才散去。 荆榕抬起眼,才看见卫衣雪,未说话就先笑了笑,“卫老师。” 卫衣雪弯着眼打趣:“荆老师。这么有空来代课?” “卫老师不在,我滥竽充数一下。”荆榕说,“再来顺碗茶喝。” 他声音彬彬有礼,十分客气,人却还是躺在卫衣雪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卫衣雪也不介意,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在他身边坐下。 小板凳比椅子上要爱,卫衣雪整个人低下去一截,乌黑的发顶就在荆榕手边。 荆榕伸出手,碰了碰他柔软的黑发。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陡然带来一阵战栗感。 荆榕的手并未停留多久,也并未有更多不规矩的动作。他在继续翻看卫衣雪的那本书。 卫衣雪说:“我的字呢?” 荆榕起身给他拿过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怕给你碰坏了,腾地方挪走了。” 卫衣雪拿到了自己写了一半的字,又发现没笔——他的一支御用竹笔也被荆榕拿去用了。卫衣雪于是自己另取了一支,和荆榕合用一张桌。 荆榕已经解答了大部分人的问题,这时候没什么人来问,一人看书,一人写字,倒是很清静和谐。 荆榕不说,卫衣雪也不问,两个人难得见上一面,不论有没有事,都十分难得。 卫衣雪字写得慢。他师从大家,这件事和下棋一样,讲究的是心境,心劲,写时不问外物。 不过这人一来,自己多少有些心猿意马了。 卫衣雪写完几行字,觉得不如昨日写得好,于是抬手换墨。这时候他才见到荆榕早就不看那本书了。这位少爷躺在椅子里,正很专心地看着他。 卫衣雪干脆把笔放下来了:“表少爷有事?” 荆榕说:“或许有。” 卫衣雪挑起眼看他。 荆榕:“本来只是来看看你,想等你醒来,但见到你后,觉得只是看看有点打不住。”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平静,平静得让人每次都要好几秒钟才能反应出来,他在说一些离谱至极的话。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