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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薇薇。”顾晏辰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说话注意分寸。”

    “我只是太惊讶了嘛。”林薇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客厅中央，鞋跟在地板上敲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宣告她的存在感。她忽然夸张地后退半步，捂着鼻子皱起眉：“哎呀，这地板擦得比镜子还亮，该不会是……”她故意凑近苏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温热的呼吸喷在苏暖耳边，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习惯成自然，改不了做佣人的命？”

    糖糖突然从顾晏辰身后钻出来，小短腿噔噔噔跑到林薇薇面前，张开双臂挡在苏暖身前，奶凶奶凶地叉着腰：“不许说我妈妈！你是坏阿姨！”她的小脸涨得通红，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像只护崽的小兽。

    林薇薇被这小不点逗笑了，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她伸手想去捏糖糖的脸，涂着蔻丹红的指甲闪着冷光：“这就是你女儿？长得倒还机灵，就是不知道随了谁。”

    “啪”的一声脆响，糖糖打开了她的手。小姑娘虽然人小，力气却不小，林薇薇的手被打得歪到一边，精致的假指甲差点崩掉。她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糖糖转身蹬蹬跑到阳台，抱着她的粉色高压水枪回来，对准林薇薇“咔哒”一声扣下扳机。

    “坏巫婆！不许欺负我妈妈！这是糖糖和爸爸妈妈的家，你走开！”

    清凉的水线精准地打在林薇薇昂贵的套装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迹，顺着衣料的纹路蜿蜒而下，在她米白色的裙摆上画出丑陋的图案。助理惊呼着上前挡在她身前，手里的礼盒“啪”地掉在地上，精致的包装摔开个口子，露出里面价值不菲的红酒。

    林薇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她指着顾晏辰，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顾晏辰！你就看着你的野种这么对我？我可是林氏集团的千金，她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丫头片子敢这么对我？”

    “向我女儿道歉。”顾晏辰将糖糖护在身后，黑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冰。他从未对谁动过这么大的火气，林薇薇骂他可以，但绝不能碰糖糖一根手指头。

    林薇薇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抖得几乎指不准方向。她死死瞪着苏暖，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保姆的女儿也配住这？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顾老爷子要是知道你把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娶进门，非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不可！”她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就想砸过去，透明的液体在杯壁上晃出危险的弧度。

    顾晏辰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滚出去。”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寒气，“以后再敢踏进顾家一步，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林薇薇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用力甩开顾晏辰的手，手腕上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她狠狠瞪了苏暖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然后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往外走，经过玄关时忽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最新款的手机对着弯腰收拾狼藉的苏暖按下快门。

    “有些人啊，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她冷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转身“砰”地一声摔门而去，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

    苏暖僵在原地，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让她喘不过气。刚才林薇薇的话像魔咒似的在她脑子里盘旋，“保姆的女儿”、“上不了台面”、“伺候人的命”……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顾晏辰走过来想扶她，温热的手掌刚碰到她的胳膊，就被苏暖轻轻推开了。“我没事。”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发哑，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我去把地上的水擦干净，免得留下印子。”

    顾晏辰看着她重新跪回地上，拿起抹布一下下擦拭着地板上的水迹，动作机械得像个提线木偶。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把糖糖抱进了儿童房。有些伤口，不是几句安慰就能抚平的。

    晚上糖糖睡着后，苏暖躺在卧室的飘窗上看手机。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远处的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光晕。她百无聊赖地点开朋友圈，手指划过一条条动态，忽然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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