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医生说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找来的医生,故意骗我的。”厉母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就在这时,糖糖突然从苏暖的怀里滑了下去。她的动作很快,像只灵活的小泥鳅,苏暖根本没反应过来,孩子已经光着脚跑到了自己的儿童椅旁。那是一把特制的高脚椅,椅面上铺着块印着小熊图案的餐垫,淡蓝色的底色,边缘还绣着圈白色的蕾丝花边,看起来可爱又无害。 糖糖踩着椅子的脚踏爬上去,小手拿起面前的果汁杯,往嘴里送了一大口,眼睛却偷偷瞟着桌沿——刚才林薇薇叉蛋糕时,不小心把一小块掉在了那里。趁所有人都在争执,孩子飞快地伸出小手,抓起那块杏仁蛋糕,塞进了嘴里。 “糖糖!”苏暖尖叫着冲过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疼得她喘不过气。 可还是晚了。就在她快要跑到椅子边时,林薇薇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红酒杯像是没拿稳,直直地朝糖糖泼了过去。紫红色的酒液像条小蛇,“嗖”地窜过桌面,溅在糖糖胸前的餐垫上,瞬间晕开一大片深色的印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薇薇慌忙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蹲下身去擦餐垫上的酒渍,“都怪我,手太滑了……” 她的纸巾擦过餐垫时,苏暖清清楚楚地看见,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从餐垫的蕾丝花边里飘了出来,像细小的雪花。那颜色,那质地,跟她上周在医院药房看到的杏仁粉一模一样! 苏暖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她终于明白了——林薇薇根本不是要泼糖糖酒,她是想毁掉证据! 糖糖被泼了酒,却异常安静。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林薇薇在擦餐垫。刚才塞进嘴里的蛋糕还没咽下去,小腮帮子鼓鼓的,像含着颗小石子。突然,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紧接着,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像煮熟的虾子。 “糖糖?”苏暖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伸手去抱孩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孩子没有回答。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像个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艰难的嘶鸣。她的小脸憋得通红,眼睛里渐渐蒙上一层惊恐的水雾,小手胡乱地抓着自己的脖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堵着,让她喘不上气。 “过敏了!她过敏了!”苏暖的声音凄厉得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她死死抱着糖糖,指尖触到孩子滚烫的皮肤,心都碎了。“景深!快!药!我们带的过敏药!” 厉景深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手忙脚乱地去摸自己的西装口袋,指尖因为慌乱而发颤。“在、在我车里!我去拿!”他转身就往外冲,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像在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厉母僵在原地,脸上的怒意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她看着糖糖越来越红的小脸,还有那急促到几乎要停止的呼吸,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薇薇的脸色白得像纸,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苏暖怀里的孩子。“不、不是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苏暖根本没心思理她,她把糖糖平放下来,解开孩子脖子上的蕾丝衣领,试图让她呼吸顺畅些。可糖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小嘴唇开始发紫,整个人像条离了水的鱼,在她怀里徒劳地挣扎着。 “糖糖,别怕,妈妈在……爸爸马上就拿药来了……”苏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孩子滚烫的脸上,“坚持住,我的乖宝宝,坚持住……” 老陈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急救包,他跑得太急,伞都掉在了地上,雨水顺着他花白的鬓角往下淌。“苏小姐!我这里有备用的抗过敏针!上次您叮嘱过,我让厨房备着的!” 苏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着手接过急救包。她拆开包装,拿出针管和药剂,尽管指尖抖得厉害,可动作却异常坚定。她知道,现在每一秒都关乎糖糖的性命。 针头扎进孩子胳膊的瞬间,糖糖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小眉头紧紧皱着,却再没力气挣扎。苏暖推完药剂,死死盯着孩子的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蹦出来。 几分钟后,厉景深拿着药跑了进来,看到已经打过针的糖糖,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握住孩子冰凉的小手,声音哽咽:“糖糖……爸爸在……” 又过了一会儿,糖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虽然依旧虚弱,却总算脱离了危险。她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小手无力地抓住苏暖的衣角,小声哼唧了一句:“暖暖阿姨……冷……” 苏暖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抬头看向厉母和林薇薇,眼神冷得像冰。“现在,你们还要验吗?”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验她是不是厉家的孩子,验她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厉母看着苏暖怀里虚弱的孩子,又看看地上脸色惨白的厉景深,最终垂下了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老陈,把东西撤了吧。” 林薇薇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攥着旗袍的衣角,指节泛白。她知道,这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终究是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而那藏在餐垫下的杀机,终究没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