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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点点头，心里却满是不忍。她看着厉墨琛苍白的脸色和毫无知觉的左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苏暖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厉墨琛坐在病床边，正温柔地看着她。“墨琛……”她声音沙哑，“糖糖呢？手术成功了吗？”

    “糖糖很好，手术很成功，病毒已经被抑制住了。”厉墨琛笑着说，伸手想抚摸她的头发，却发现左手根本抬不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换了右手，“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再睡一会儿。”

    苏暖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看着厉墨琛，发现他的脸色比自己还要苍白，眼底满是疲惫。“墨琛，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厉墨琛避开她的目光，怕她看出破绽。

    接下来的几天，厉墨琛总是刻意隐藏自己的左手，吃饭、喝水都只用右手。苏暖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担心糖糖的病情，并没有多想。直到一周后，糖糖终于转出ICU，苏暖去护士站办理手续时，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手术记录和输血报告。

    当她看到“捐献者：厉墨琛”这几个字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颤抖着手拿起报告，一页一页地翻看，看到“提取过程导致捐献者左手神经永久性损伤，预计终身瘫痪”时，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苏暖疯了一样冲进厉墨琛的病房，他正坐在床上，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护士正在为他按摩。看到苏暖进来，厉墨琛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赶紧把手藏到被子里。

    “厉墨琛！”苏暖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报告掉在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捐献者是你？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厉墨琛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他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说不出话。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苏暖冲到病床边，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厉墨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以为你会尊重我的选择，可你却瞒着我做了这么大的决定！你的手变成这样，让我怎么心安？让糖糖知道了，她会有多自责？”

    厉墨琛任由她捶打，直到她累得瘫坐在床边，他才伸手抱住她，声音哽咽：“暖暖，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失去你。50%的风险，我赌不起，我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糖糖需要妈妈，我也需要你。”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苏暖靠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我宁愿自己冒险，也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厉墨琛，我们是夫妻，有困难应该一起面对，而不是你一个人扛！”

    “我知道，我错了。”厉墨琛轻轻拍着她的背，“但我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只要你和糖糖好好的，我的手就算瘫痪了，也没关系。”

    苏暖抬起头，看着他苍白却坚定的脸，心里又气又疼。她知道厉墨琛是为了她好，可这种“为她好”，却让她承受着巨大的愧疚和痛苦。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糖糖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了进来。她看到苏暖在哭，立刻着急地说：“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爸爸欺负你了？”

    苏暖赶紧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妈妈就是太开心了，糖糖终于好起来了。”

    糖糖看向厉墨琛，发现他的左手一直藏在被子里，疑惑地问：“爸爸，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不拿出来呀？”

    厉墨琛心里一紧，赶紧把左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虽然无力地垂着，但他还是笑着说：“爸爸的手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糖糖乖乖的，等爸爸好了，就带你去狗狗乐园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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