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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苏暖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煎蛋的香气混着牛奶的温热弥漫开来，她时不时抬头望向客厅，厉墨琛正蹲在地毯上，陪着糖糖摆弄积木。

    糖糖穿着粉色的小熊睡衣，头发软软地贴在脸颊，小手捏着积木块，却有些心不在焉。自从出院回家，她对这个“家”始终带着一丝疏离，会乖乖地叫“苏暖姐姐”“厉叔叔”，会收下他们递来的零食和玩具，却很少主动靠近，像只怯生生的小兽，把自己藏在小小的世界里。

    “糖糖，要不要试试搭个小火车？”厉墨琛拿起一块长条形的积木，示范着搭出火车头的形状。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生怕惊扰了眼前的孩子。这些天，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伴糖糖，可无论他做什么，糖糖眼里的陌生感都没减少半分。

    糖糖眨了眨眼，看了看厉墨琛手里的积木，又低下头，小声说：“厉叔叔，我不会。”

    苏暖端着早餐走出来，听到这话，心里微微一酸。以前的糖糖最活泼不过，搭积木时总会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还会缠着厉墨琛比赛谁搭得高。她把餐盘放在桌上，笑着蹲下身：“糖糖没关系，姐姐教你呀，我们先搭一个小房子，就像你房间里的那样。”

    糖糖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怎么动。厉墨琛看了苏暖一眼，从她眼里读出了同样的无奈。他知道，光靠在家里陪伴远远不够，或许，他们该带糖糖去那些充满回忆的地方，试着唤醒她沉睡的记忆。

    吃完早餐，厉墨琛给糖糖换上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又拿了顶遮阳帽给她戴上。“糖糖，今天天气好，叔叔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他蹲在糖糖面前，帮她系好鞋带。

    糖糖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好奇：“去哪里呀？”

    “去一个以前我们经常去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厉墨琛笑着说，刻意避开了“以前你很喜欢”这样的字眼，怕给她造成压力。

    苏暖也走过来，牵起糖糖的另一只手：“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糖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手轻轻握了握两人的手。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前。这里是厉墨琛和苏暖刚在一起时住过的出租屋，虽然现在已经搬了新家，但他们一直没舍得把这里卖掉。那时糖糖刚满一岁，他们经常推着婴儿车，在小区里的树荫下散步，糖糖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开口叫“爸爸妈妈”，都发生在这里。

    “我们到啦。”厉墨琛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把糖糖抱了下来。

    糖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老旧的居民楼爬满了爬山虎，路边的长椅上坐着晒太阳的老人，还有小朋友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追逐打闹。这里的一切都和家里不一样，带着一种烟火气的温暖。

    “糖糖你看，那边有秋千。”苏暖指着不远处的小广场，那里有一个锈迹斑斑的秋千，正是以前糖糖最喜欢玩的。

    糖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睛亮了一下。厉墨琛立刻会意，牵着她的手走过去：“要不要试试？叔叔推你。”

    糖糖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坐上秋千。厉墨琛轻轻推着秋千，力度控制得刚刚好，秋千慢慢荡了起来。风拂过糖糖的脸颊，她的头发飘了起来，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是出院以来，她第一次露出这样轻松的笑容。

    苏暖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眶微微发热。她想起以前，厉墨琛也是这样推着糖糖荡秋千，糖糖总会笑得咯咯响，还会大喊“爸爸推高点，再高点”。那时的画面和现在重叠，却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让人心疼。

    “厉叔叔，再高点好不好？”糖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雀跃。

    厉墨琛心里一喜，连忙应道：“好啊，糖糖抓紧了。”他稍微加大了力度，秋千荡得更高了，糖糖的笑声也更响亮了。

    玩了一会儿秋千，厉墨琛又带着糖糖走到以前住过的那栋楼下。“糖糖你看，三楼那个窗户，以前就是我们的家。”他指着三楼的一个窗户，那里的窗帘还是他们以前留下的蓝色碎花款，“那时候你最喜欢趴在窗台上，看楼下的小猫小狗。”

    糖糖抬头看着那个窗户，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厉墨琛心里微微失落，却还是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再去下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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