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夫君死得早-《不要为难一个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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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愣片刻,听到对方客气而温柔地轻声道:“别怕,他方才在跟你开玩笑。我等只是途径此地,雨天路滑,山路难行,小娘子可否让我等在此避雨?”

    那声音很好听,且说不上来的熟悉。

    楚黎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哪里熟悉,她也没有心思去细想,只胆战心惊地望着对方,那张浓墨一般鸦黑色的恶鬼面,不知在酝酿着什么诡计。

    可眼下别无他法,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她只能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将手搁在了他的手心。

    意外的,他的手很暖。

    黑衣青年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在手下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为楚黎拍去身上沾染的尘灰。

    小崽在身旁面色担忧得像是快要哭出来,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娘亲……”

    “小子,别光喊娘,你快有新爹了。”那身穿深青色衣服的手下轻嘲了一句。

    黑衣青年不轻不淡地朝身旁手下瞥去一眼,像是警告,对方郁闷地把刀插回刀鞘,站到了窗边看雨。

    楚黎惊魂未定地垂下眼睫,不敢抬头去看他,却听对方轻笑着道:“不必惊慌,这两人是我家中小厮,性子顽劣,我代他们同你道歉。”

    她点点头,尽管无比清楚他口中说的全是谎言,但她不得不信。

    “窗边那人名叫顾野,他性子急躁,还望包涵,”黑衣青年始终握着她的手,好像黏住她了,一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另一人名叫晏新白,他不爱说话,你当他不存在就好。”

    听到他的话,顾野费解地再度看向他,怎么还真把名字告诉这山里的小寡妇了,打算住下?

    “至于我。”

    黑衣青年捉着楚黎的手,温声道:“在下没有名字,你唤我无名便是。”

    楚黎怔了怔,抬眸望向他,视线交汇,竟让她觉得无比熟悉。

    他的眼睛生得极好,眉骨锋利,微微上挑的眼尾冷冽而矜贵,睫羽繁密如扇。望向她的时候,楚黎似乎透过那双洞黑幽深的含笑眼眸,看到很多年前某个人立在檐下时的场景,那人捧着书,也是这般朝她笑着。

    微微弯起眼角,原本冷沉似深潭的眸子便霎时解了冻,如雪后初晴的山泉,漾开细碎柔和的清晖。

    “阿楚,昨晚睡得好么?”

    好像,真的好像。

    可楚黎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记忆里那个人已经死了,眼前这个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且还对她心怀邪念。

    太可怕了,她夫君都没这么看过她。

    她踟蹰半晌,小声道:“我叫楚黎。”

    “楚黎,好名字,好就好在……”他默了默,像是没编上词来,“哪个黎?”

    楚黎声音更低,轻轻地说:“星夜过黎光晓,是黎明的黎。”

    听到她的话,无名非常配合地笑了声:“果然是好名字,你爹娘很有品味。”

    “是我夫君给我起的,他名字里有星字,说这样可以跟我对应。”

    “……”

    无名默了默,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顾野,热一桶水,给孩子洗澡。”

    闻言,楚黎望向他身后,果然看到顾野听命搬起水桶搁在房中间,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扯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楚黎浑身一抖,立刻拒绝:“不行!”

    他们一定是想把因因煮熟吃了,这群魔头绝没有那么好心!

    无名静静望着她,半晌,他缓慢靠近楚黎,附在她耳畔,轻声道:“不洗也好,我喜欢吃生的。”

    楚黎吓得一把将他推开,却听到男人乐不可支地低低笑声。

    她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故意吓唬她。

    混蛋。

    水桶静静搁在房中央,无名和顾野他们又坐回到桌边,似乎在聊什么宗门什么魔尊之类的事。

    楚黎摸着小崽冰凉的脸蛋,咬紧下唇。

    不能生病,她见过太多病死街头的人,虽然她现在有钱看大夫,可世上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稍有差池就会死人。

    她捋开小崽额头的碎发,轻吻了下:“因因,去洗澡吧。”

    小崽怯生生地道:“娘亲,我怕。”

    “别怕,娘亲在旁边保护你。”楚黎把他湿透的衣衫脱下来,身上也冰凉凉的,她心疼得要命,忙抱着光溜溜的小崽走到浴桶边。

    用手试了试水温,刚好,不烫不凉。

    她这才放心地把小崽放进去,认真地守在浴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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