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个名字一出口,周围几个资历老的校尉,脸色大变! 毛骧! 前任锦衣卫指挥使! 那个亲手掀起胡惟庸案,让整个京城都泡在血水里的活阎王! 后来因为手段太过酷烈,被朱元璋亲手了断,赐死家中。 一个死人。 一个完美的死无对证。 蒋瓛兜鍪的阴影下,似乎有两道利芒闪过。 “毛骧,死了两年了。”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啊。”朱熊鹰的脖子垂了下去,肩膀开始微微耸动,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混合着无尽怨气的嘶吼。 “他死了,线就断了!我在这狼窝里又苦等了两年!两年!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 他抬起头,一双眼睛红得吓人。 “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不敢睡死,就怕说梦话把自己卖了!” “我以为,我以为组织已经忘了我!” “今天你们冲进来,我甚至以为……是来灭口的!”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番话,半真半假。 但那股子求生的欲望,那种被死亡攥住喉咙的绝望与恐惧,却是真的。 最真的表演,源于最真的情感。 几个校尉已经有些信了,看向朱熊鹰的眼神从鄙夷变成惊疑。 毛骧当年行事诡秘,最喜欢往各大勋贵府邸里安插单线联系的死士,这在锦衣卫内部并不是什么秘密。 蒋瓛却没有动。 他任凭雨水冲刷着甲胄,无形的压力让朱熊鹰的后背被冷汗浸透。 朱熊鹰在赌。 赌蒋瓛的多疑,更赌一个枭雄对功劳的贪婪! 突然冒出来一个前任指挥使留下在蓝玉身边潜伏多年的高级暗子,这意味着什么? 天大的功劳! 蓝玉案是铁案,可案子的细节,蓝玉真正的党羽名单,那些藏得更深、连锦衣卫都没挖出来的秘密…… 如果能从一个暗子口中得到补充,这份功劳,足以让他在朱元璋面前,再上一个台阶! 杀了他,不过是为一万五千具尸体再添一具,不值一提。 留下他,却可能是一步登天的梯子! 蒋瓛,怎么选? 终于,蒋瓛伸出手,让朱熊鹰浑身汗毛倒竖。 他没有拔刀,只是伸出两根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捏住朱熊鹰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 蒋瓛总感觉朱熊鹰的双眼和相貌有点记忆! 但是他确定他是第一次见朱熊鹰。 他也没有在意! “口说无凭。”蒋瓛的声音一点感情都没有,“毛骧行事,必有后手。凭证。” 朱熊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一瞬。 他问凭证,就是动心了! “有。” 朱熊鹰瞥了一眼自己被反绑的双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 蒋瓛会意,对身旁的校尉偏了偏头。 那校尉上前,手中短刃一划,割断朱熊鹰手腕上的麻绳,接着“刺啦”一声,粗暴地将他的左臂衣袖从中撕开。 一条狰狞的伤疤,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就在朱熊鹰的左臂内侧,肘下三寸处,一道陈旧的疤痕死死烙印在皮肤上。 那疤痕的形状很奇特,像是被三根烧红的铁钩抓过,留下一个扭曲的鹰爪印记。 火光下,那疤痕透着暗沉的肉色。 院子里所有锦衣卫的视线,都聚焦在那道伤疤上。 蒋瓛缓缓蹲下身,第一次与跪着的朱熊鹰平视。 他伸出手指,指甲在伤疤的边缘轻轻划过,带来一阵刺痛。 朱熊鹰的身体一僵,却咬着牙没有出声。 触感是真实的,这疤痕的年份也对得上。 “枭。”蒋瓛吐出一个字。 “鹰爪为记,暗号为枭。这是毛骧当年定下的规矩,只有北镇抚司的几个老人知道。” 朱熊鹰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他赌赢了! 蒋瓛站起身。 “来人。” “大人。” “把他带下去,洗干净,换身衣服。” 两名校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朱熊鹰,动作比之前客气许多。 就在朱熊鹰以为自己暂时安全时,蒋瓛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三。” “属下在。”一个精瘦的校尉立刻出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