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的指尖搭在盒盖边缘,准备掀开。 就在这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攫住了他。 伺候主子一辈子,他太清楚什么是祥瑞,什么是祸水。 能让曹国公李景隆那种混不吝的纨绔吓破胆,半夜闯宫来献的东西,绝不会是什么好物件。 这是能把人淹死的祸水。 可皇帝的命令就在耳边,他没有退路。 刘公公定定神,指尖用力,缓缓推开盒盖。 随着盒盖掀开一道缝隙,他低头看去。 锦盒之内,铺着明黄色的绸缎。 那颜色,刺得他眼睛生疼。 绸缎之上,静静躺着一块玉。 只一眼,刘公公整个人都定住。 端着锦盒的手,再也动弹不得。 他看到的不是一块玉。 是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青色儒衫,牙还没长齐,总是喜欢抓着他的拂尘角不放,奶声奶气地喊他“刘伴伴”。 他记得,那个孩子最喜欢他用狗尾巴草编的蚂蚱,每次得了,都要拿去给陛下献宝。 洪武十五年,那个夏天热得邪乎。 孩子病了,病得又快又急,太医们跪一地,个个面如死灰。 最后,是马皇后抱着那个凉下去的小身体,哭得背过气去。 陛下就站在旁边,一滴眼泪没掉,可那张脸,比殿外的天色还要阴沉。 下葬的时候,这块玉佩,就是陛下亲手为那位小爷佩戴在身上的。 他记得清清楚楚,玉佩的络子是马皇后新打的,位置是她亲手摆正的,贴在那孩子冰凉的胸口上。 然后,棺椁合拢,铁钉钉死,沉入孝陵地宫深处,永世不得见天日。 可现在。 十一年后。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股寒气从刘公公的尾椎骨直冲后脑。 “哐当!” 一声脆响。 他脱手了,紫檀木的盒盖从僵硬的指尖滑落,砸在金砖地面上。 那声音在死寂的寝殿里,尖锐得扎耳朵。 跪在地上的李景隆浑身一抽,把头埋得更深,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 朱元璋的眉头微微一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