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并没有说出最重要的一点,那么就是其实最核心的一点,朱允炆无法掌控淮西武将,换成是朱标或者朱雄英的话,淮西武将根本不用清洗。 整个正厅,死一般的寂静。 王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脑子里翻江倒海。 对方的每一句话,将他这些年对朝局所有的猜测,都刻画得清清楚楚。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棋手,此刻才发觉,自己或许连棋盘上的棋子都算不上,只是在棋盘外观看的人。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站在更高处,俯瞰着整个棋局的走势。 良久,王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盯着朱熊鹰问:“这些,是你的恩师教你的?” 朱熊鹰放下茶杯,神态坦然:“恩师只教我读《春秋》,至于能读出什么,是他老人家的事,也是我自己的事。”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 王简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一下。 他今天从宫里回来,憋了一肚子的惊疑与不安,此刻尽数被这个年轻人的一番话引爆。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朱熊鹰看向他。 “陛下,今日罢朝了。”王简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百官在奉天殿外等了一个上午,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 “还有,”他看了一眼窗外,声音不由的放低,“本该在午时问斩的蓝玉,行刑……也停了。” 说出这些话,王简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竟然在向一个来路不明的“嫌犯”,透露宫中与诏狱的绝密消息。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看看眼前这个年轻人,听到这些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能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论断。 朱熊鹰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意外。 他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看来自己的那个玉佩,已经送到朱元璋的面前。 那位多疑、冷酷却又极重亲情的帝王,在看到那张脸后,必然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王简,问最后一个问题。 “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 “讲。”王简的喉结滚动一下。 “锦衣卫抓人,向来以雷霆之势,斩草除根。为何此次搜捕一个区区在下的‘同党’,竟会闹到封锁十三座城门,全城戒严的地步?” 朱熊鹰的目光,落在王简那张因惊疑不定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上。 “这不合常理。除非……他们要找的,根本不是一个‘逃犯’。” “除非,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要找一个……他绝对不能失去的人。” 。。。。。。。。。。。。。。。。。。。。。。。 诏狱。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血腥、腐败和霉变混合的气味,钻入鼻腔,让人胸口发闷。 最深处的死囚牢,更是人间地狱。 厚重的石墙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在墙角挣扎,昏黄的光晕照出墙壁上大片大片暗红色的污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