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砰!” 沉重的撞击声,让整间破屋都在摇晃。 “砰!砰!” 每一次撞击,门板上的裂纹就多添几道。 门轴发出尖锐的扭曲声,预示着它随时都会崩断。 “头儿,撑不住了!门……门要破了!”一个年轻校尉背靠着土墙,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颤音。 他握刀的手臂抖得厉害,刀锋在昏暗的油灯下划出凌乱的光。 陈五被两个手下架着,每一次呼吸,后背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痛。 他没有理会手下的惊惶,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墙角。 那里是屋里光线最暗的地方,朱熊鹰靠坐在那里。 “大人……”陈五张开干裂的嘴唇。 他想问计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能有什么计策? 外面是二十多个饿狼一样的缇骑,张贵那条老狗已经被羞辱和愤怒烧坏了脑子。 今天,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他赌输了。 从他在院子里喊出“锦衣卫办案”的那一刻起,他就把自己和手下这帮兄弟的命,全都压上了赌桌。 现在,庄家要收走一切了。 他眼中的那个青年没有回应。 朱熊鹰靠着墙,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前的乱发被冷汗打湿,狼狈地黏在脸颊上。 他胸口的衣襟上,那个被张贵踹出来的硕大脚印黑乎乎一片,周围洇开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忽然,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身体都因为咳嗽而蜷缩,每一次抽动都让他胸口的伤势更重一分。 “噗。” 一小口混着暗沉血块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溢出,在下巴上拉出一道痕迹。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擦掉,可手臂只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落。 下一刻,他的身体彻底一软,顺着墙壁滑倒在地,再没了任何动静。 他昏过去了。 “大人!” 陈五的脑子“嗡”的一下,眼前发黑,若不是被手下死死架住,他已经一头栽倒在地。 完了。 最后的指望,也断了。 屋子里,那九个本就带伤的校尉,看到这一幕,脸上再也看不到半点人色。 角落里,王家姐妹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化作了绝望的哀鸣,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砰——咔嚓!” 一声巨响。 本就摇摇欲坠的屋门,被一股巨力彻底撞得四分五裂! 破碎的门板向内炸开,一个肥胖而扭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张贵。 他身后,是二十多双在黑夜里泛着凶光的眼睛。 “哈……哈哈……”张贵看着屋里这群挤在角落、人人带伤的丧家之犬,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狂笑。 他脸上的肥肉抖动着,满是劫后余生的快意和即将复仇的残忍。 “陈五,你他妈的再给老子横一个看看!”他的声音嘶哑,“那个装神弄鬼的小杂种呢?!” 他的视线在屋里逡巡,最后定格在墙角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上。 “死了?还是吓晕了?”张贵脸上的笑意更浓,“给老子拖出来!老子今天就让你们所有人看看,跟我张贵作对,是什么下场!” 他的小舅子,那个精瘦的小旗官谢武,第一个响应,提着刀,狞笑着就要往里冲。 陈五和他手下的校尉们,几乎是靠着本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举起手中的绣春刀,摆出了最后的防御姿态。 他们知道这是螳臂当车,但他们是陈五的人。 谢武的脚,即将踏进门槛。 屋里的所有人,都闭上眼睛。 然而,就在这一刻。 “呼——” 四道黑影,没有任何预兆,从屋顶那个被杀手撞出的破洞处落下。 他们的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落地的瞬间,脚尖轻点,稳稳地站在屋子中央。 不是锦衣卫的飞鱼服。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