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严羽箏-《小说之王严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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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有感染力的独舞把现场气氛推向高潮,喝彩声此起彼伏。

    演出结束后,会场的一个老师递给了羽箏一张传单,標题写著“市舞蹈学校招生简章”。

    简章的內容激发了羽箏无穷的幻想,她內心充满了去舞蹈学校的渴望。在那里,她將学会如何通过身体的动作展现美的个性,学会如何服从音乐的节奏表达波动的情绪,学会如何竖起脚尖摆脱自然法则的束缚而飘然起舞。那里將会成为她实现梦想的土壤,她在这块土壤上將会不断地变化,获得新的形式、新的色彩和新的力量。

    当羽箏回到家激动地告诉父亲自己要报考舞蹈学校时,父亲却坚决反对,泼了她一盆冷水。父亲认为跳舞只不过是娱乐大眾的行当,逢年过节,村里的老人孩子谁不会跳舞,犯得著钱去学校学吗?而且他也看不惯舞台上的男女演员搂搂抱抱,觉得伤风败俗,不堪入目。平时一直对父亲孝顺有加的羽箏,这一次却强硬地一边哭,一边和父亲顶嘴,说她无论如何也要上舞蹈学校,要不然就不读书了。接下来的几天,父女俩像仇人似的谁也不理睬谁,夹在中间的母亲也不知道该劝说谁才好。

    羽箏写了封信给正在煤矿的鸿影,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哥哥。鸿影虽然不理解舞蹈对羽箏意味著什么,但他却被妹妹的执著打动了,因此他写信给家里,竭力劝说父亲支持妹妹的选择,还说舞蹈也是一门高尚的职业,如果妹妹热爱跳舞,並且有这方面的天赋,將来家里出了个舞蹈家也是件光彩的事。父亲终究拗不过儿女,他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个农民,要说种地,没人比他懂得更多,但是学跳舞究竟是对是错,他也没资格评论,不过总比不上学在家种地要好。父亲长嘆一声,算是同意了。

    到了招生面试那天,羽箏在母亲的陪同下来到市舞蹈学校。

    现场有一千多个报名的孩子,每个孩子仿佛都是舞蹈世家出身,可谓天赋异常,苗条的身材,灵巧的动作,旋转起来像上了发条一样。

    面试的第一关是测量身材。身高比例是衡量一个人是否適合当舞蹈演员的先决条件。按照从颈椎第三节到臀线算上身,从臀线到跟腱处算下身的身高比例,下身比上身至少长九厘米以上,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面试。女老师不停地拿著捲尺测量每个孩子的上下身比例,当报出不足九厘米时,再有天赋的孩子也只能跟学校说再见了。

    羽箏忐忑不安地排在队伍里,她从没量过自己的身高,心情渐渐紧张起来。她太珍惜这次招生机会了,这等於是她人生命运的转折。当尺子紧贴在她身上时,她的心臟狂跳不止。她生怕自己在第一道关口就被刷下来。

    女老师板著脸一丝不苟地拉直了捲尺,眼睛盯著捲尺上的数字,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惊异。接著,羽箏听见女老师说:“长十八厘米,真是天生的跳舞材料。”

    通过了第一道关卡的报名者逐个进入到一所房间內。羽箏站立在门外,心跳又加快了。为了平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使急促的呼吸趋於平缓。当她听到里面喊“下一个”时,便推门入內。

    这是一间练功房。木地板擦拭得一尘不染,纹理分明,站在上面,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一面墙上掛著一整块光洁明亮的镜子。羽箏面镜而立,想到未来將要在这里提炼、组织和美化自己的动作,不禁心驰神往。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像精灵般在镜子里飞舞了。

    室內靠边坐著几位老师,他们让羽箏即兴跳一段舞蹈。羽箏舒展开自己的身体,从容而舞,形舒意广。开始的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来,又像是往。接著舞下去,像是飞翔,又像步行;像是直立,又像斜倾。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曲折的身段手脚併合。她忘我地弹跳著、旋转著、沉醉著,犹如盛夏荷塘里拂过的一阵清风,盪起满心的莲香。羽箏舞动的节奏感和动作的协调性,让评审的几位老师欣喜不已。当她缓缓收回自己的动作时,老师们同时鼓起掌来。

    进入到下一轮的候选者包括羽箏在內,只剩下不到五十名。

    这一轮测试的是身体关节的聚合力以及韧带的柔软度。一名男生被一个老师按住双肩往下压,整个人呈一字马状往下沉,还未下到一半,男生就叫得跟杀猪似的。另一个老师將一名女生的腰向后弯,使她如同一个车轮的形状,女生一边弯,一边痛得尖叫起来。轮到羽箏时,一个老师將她的左腿从侧身往上抬,另一个老师使劲按住她的右腿,使它保持笔直。左腿慢慢地往上升,一直升到了肩膀,羽箏觉得腿筋像被撕裂一般的疼。老师问她还能不能往上升。羽箏眼里的泪水直打转,但她点点头,说还可以升。於是腿被抬得越来越高,没过了耳朵,直到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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