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支伞骨·起(下)-《伞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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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像她,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钟檐道。

    杜素妍生于五月。

    正是花色妍丽的季节,故名之。

    可是她却长成平和中庸的模样,不够娇憨,不够伶俐,相貌也算不得出众,甚至及不上小户人家的女儿。

    可是眼前的姑娘却是一副扶柳西施的模样,和小妍那个笨嘴拙舌的丫头实在没有半点相似。钟檐不免有些失落。

    “被人这样心心念念牵挂着,想必是一个福泽深厚的女子……自然不是了了可以想比的……”秦了了脱下披风,放下琵琶,问道“那位姑娘,先生是找不到她了吗?”

    钟檐哑然,叹息着回答,“是的,再也找不到了,即使穷尽此生。”

    秦了了愣了半响,很快明白回来。

    原来已经不在了。

    “姑娘是哪里人,怎么会做这个营生?”钟檐又问道。

    “乱世浮萍,何谈归处。奴记事时便被人从一家卖到下一家,早就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卖到下一个地方,甚至不知道最初叫的是什么名字……”秦了了柳眉微蹙,面露悲戚,好似乱世风雨里沉浮的一朵黄花,那神情竟要落下泪来了。

    “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论贵贱,终归是有人会牵挂着自己,就算不知道,那个人,总是在未来的路上等着的。”

    她听了话,默不作声,低着头,拨了几声琴弦。

    琴音清澈,想必是个行家。

    “谢谢先生的话,萍水相逢,便是一场缘,我便为先生奏一曲。”

    众人纷纷示意点头,秦了了抱起琵琶,也坐了下来,弹的便是便是那首申屠衍今早在梦中听到的《伊川歌》。

    清风明月苦相思,荡子从戎十载余。征人去日殷勤嘱,归燕来时数附书。

    一曲终了,申屠衍和钟檐,甚至是冯赐白都有些痴了,说起来秦了了唱得不算顶好,是比不上京城里上等的乐伎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唯有这一次,听到了无奈和悲凉,钟檐默然,心底竟然萌生出浔阳江头迁谪之感。

    秦了了弹完这个曲子,就听见楼下有小厮在催促她赶下一个场,秦了了作了个揖,匆匆赶往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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