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支伞骨·合(下)-《伞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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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被缓缓打开,钟檐和钟弈之被缚手缚脚的扔在了城门之外,然后又重重的合上。

    他缓缓的站起身,在这夕阳中站了许久,扶起老父,缓缓的向着宅院踱步,钟弈之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知道那孩子与他情同兄弟,心中必定煎熬,也不在提起。

    其实钟檐什么也没想,他知道没有人是可以陪着一个人走到最后,自己的路,苦涩或是荆棘,总是要走的,那是他选的路,与人无由。

    情势所逼,他的脑子已经容不下多余的想法,家国沦丧,已经使他哀不自禁,国家形势他无力去改变,可是他的小家,总还是要保一保的。

    那是大晁臣民永远不会忘记的三日,以至于很多年后,大晁臣民一想起那被烧杀掳掠的大红映染的天边,很多年后想起都心有余悸。

    到了第三日,事情忽然有了转机。

    拓跋凛收到飞鸽传书,百里加急的书信上只写了四个字:祸起萧墙。

    他蹙眉感叹,大哥呀大哥,你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有所动作呢?

    一日间铁骑尽数撤退,只有那断垣草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发生过的耻辱。

    来时繁枝绿叶,去时落叶缤纷,一季的轮回便在这戏剧性的历史间匆匆度过了。

    一朝兴废一朝事,风波定处斜阳暮。

    永熙十三年是永熙年间的最后一年,次年改国号宣德,开始漫长历史上的另一端跋涉。

    风波定后百废待兴,从空旷的宫殿里传来两道圣旨。

    其一是——废黜怀昭太子,终身居于永宁殿,不得外出。

    其二是——钟氏一族通敌叛国,株连九族,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归朝。

    秋风又起,吹落了细细密密的黄叶,带着枷锁的青衣青年最后一次回望这一座都城,那座城的繁华,兴旺,是自己无力去改变的,却又是自己息息相关的。

    他别过脸去,终究踟蹰着向前走去。

    很多很多年后,他都没有回到过这里。所以他也不知道,他离开后,这里会有什么样的传奇,等待着自己的,又是什么样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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