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脱俗出尘 风木含悲-《琴剑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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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脱俗出尘 风木含悲
远山如黛绿如烟,漫卷春风花展颜。
暗香一缕沁肺腑,泉潺九曲十八弯。
幽的谷,奇的峰,秀的水,郁的树,这里是一片远离繁华的幽僻之地。
葱郁茂密的山树,巍峨耸立的山峰,层峦叠嶂上的奇花异草,轻盈曼妙的云雾,还有潺潺的溪水,清澈甘甜的山泉。
在这静谧旷远的边鄙之地,所有的景都显得格外空盈灵动,极易让思绪超脱了灵魂的局限和世俗的纷争,飘然远逸到了广袤的寰宇。
这里是远离喧嚣尘染的西南边陲,普洱山。
也许,风尘中的俗子是无暇顾及这些清新脱俗的清雅,但是天下间每一样美好的东西,总是不乏懂得其中美好的欣赏者,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此时,晨曦未起,云雾渐收,只是山泉幽谷间仍然缭绕着薄雾冥冥。
就在那一弯潺潺的山泉边上,传来了一缕绵长清远的箫声,伴着淙淙流水和叮咚的泉声,箫韵凝润曲折底婉,凝神听之,深感置身于远离喧嚣幽谷的幽静,深感置身于世外桃源的安逸,使人在沉寂的环境中梳理思绪,遥看芸芸众生,感悟岁月沧桑。
箫声渐渐迭起,箫韵中素净清雅,不沾一丝的杂念,旷幽淡远的音韵让人如同置身于奇雅、清秀、素心逸世而**的空灵之中,过往的情仇爱恨一切俗念在心海的涟漪轻荡中悄然而逝,心中再无尘埃。
弄箫之人感之于正声,发之于内心,应之于双手,出之于六孔,存出尘脱俗之理想。
音韵如流水行云,流淌缠绕在幽谷、青山之间,渐渐与自然之鬼斧融为一体,成为了这人间逸景的一部分。
游移此情此境,心中油然静神虑而绝尘俗,宁息追逐名利的烦恼和执念,求得真正的出尘逸世。
既得如此妙境,箫声仍然毫无歇停之意,渐而渐深,音韵中清和之气冉冉而起,清音由内而发,和气由中而起,隐有祥瑞和谐之气,似欲谐调天人,听之导人神之和,似乎已觉天地人浑然一体,三者和谐而处。
然而,却在那祥瑞和谐之气渐起而欲浓之际,箫声戛然而止,清泉翠树之间,倏然响起一声轻叹。
撩开轻烟,只见曲折流淌的山泉旁一块突石之上,端坐着一位年不过十七八的俊美潇洒的少年。这少年一袭白色儒衫,手持一支两尺竹箫,长发飘逸,鬓若刀裁,面如傅粉,唇若施脂,眉如墨画,目若朗星,风流之情全在眉梢眼角,顾盼间透出一种从容的态度,自有一股脱俗的气质。
这少年若是换得一身女装,定然恨煞无数怀春女子。
这时,却听少年发出一声轻叹,虽然是轻轻的一叹,却似有万般愁绪缠绕心田,若然此时有哪位闺阁少女听得这一声轻叹,也不知会勾起她的多少愁绪。
少年轻叹一声后,自言自语道:“第六篇‘止战’、第七篇‘出尘’我都已经轻车熟路,心境已然可以与这无边的幽静相融,只是第八篇‘祥和’到底又是怎样的一个心境?可惜适才吹奏到了天人合一之境时,心中忽生一缕杂念。唉!自修炼祥云八音以来,已经三年有余了,这一段时间里却是毫无进展,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达到‘祥和’的境界。”
原来,这座清幽的山谷和那九曲清泉就位于普洱山深处的阴风谷旁边,而那适才的弄箫者自然是那清泉边上的俊美少年,这俊美少年就是杨寰宇。
只不过,昔日只有十三四岁的落难孩子已经变成了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岁月匆匆,竟然已是数年之后,而这期间的九华武林大会竟已是两年多以前的事。
此时,只见杨寰宇目光呆呆的看着身旁的淙淙泉水,左手支颐,就这样出神起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得一会儿,已是晨曦斜照,飞鸟嬉戏之声渐渐热闹起来,杨寰宇似乎被这份热闹感染,从出神中清醒过来,他看了看那还透着春天气息的旭日,喃喃说道:“今天叔叔怎么没来?都已经这么晚了,平时没等我练功完毕他就已经在等着我的,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再等等吧!先洗把脸。”
将手中的竹箫放在身旁,跳下大石,就在山泉旁边掬了几捧微感清凉的泉水打在脸上。洗完之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仍然蹲在山泉边上,盯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发呆。
突然,水中的倒影竟然变得一片模糊,待再次清晰过来时,水中却已然换了一张绝美少女的脸,只是这少女看来也就十三四岁,虽然已是倾城绝色,却仍然有几分童稚,而且嘴角两边还有一对不深不浅的梨涡。
看见这张绝美的脸,杨寰宇轻启朱唇,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嫣然……她的名字叫嫣然,这名字真好听。唉!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他突然停了下来,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又自个说道:“都快四年了,人家就算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认不出来,更何况像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又岂会在意自己一个无名小子,我真是庸人自扰,自寻烦恼。”
说到这,水中倒影突然一变,又变成了一位年龄不过十岁的粉妆玉琢的可爱小女孩,这女孩天真的一笑之后,倒影又变成了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娇俏少女,只是杨寰宇还没有看清楚这少女的面容,就被一声鸟儿的鸣叫声惊醒过来。
于是,水中的倒影立刻又变成了他自己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杨寰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山泉旁边的那块大石之上,又坐着发起呆来。
过了半响,山林幽谷间的薄雾已经被春风拂散,杨寰宇突然站起身来,沉思道:“叔叔怎么还没有来?看来还是回去看看吧!这几年来叔叔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也不知道他心里面还藏着多少愁苦之事。”
想着,他拿起竹箫跳下大石,突然展动身形,一跃十余丈远,身形就像一抹白光在密林间穿行,不消片刻便回到了阴风谷,眼前几间茅屋已经在望。
此时,那三年多以前还只是两间简陋的茅屋,现在已经焕然一新,而且还多了两间。但是,此刻在这茅屋周围,却散发着一股凝重的气息,触之让人徒然而生出一种不安之感。
杨寰宇尚未靠近茅屋,就已经感觉到了这种不祥之感,于是他不自觉的喊了一声“叔叔”,可是却不听任何反应,他又一连喊了几声,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在耳际回荡。
他不敢再迟疑,当先推开最前面一间茅屋,只见里面床榻桌椅俨然,却不见人影。然后,他又急急跑到后面一间,只见屋门半开,里面略显漆黑。
杨寰宇一见,心头一片疑惑,推门而入,却见橱柜开着,饭桌上还摆着两样小菜,灶台内隐隐还有火星,似乎早饭已经做好,以至于火炉中的火熄灭已久,只是屋中仍然不见人影,他又打开了其他两间茅屋的木门,只见屋中各样物事摆放并无异样,却就是没有叔叔的人影。
到了此时,杨寰宇终于慌了起来,心中突然袭来一阵恐惧之感,使他不由得浑身一颤,眉宇间隐隐渗出了冷汗,他已经感到了强烈的不祥之兆。
突然, 他脑际灵光一闪,只见他飞鸟般掠向茅屋后的一个山洞,这山洞本来是三年多以前,杨寰宇在山中昏倒后,醒来时发现自己所在的那个山洞,山洞并不深,而且洞顶还有天光泻下,只要站在洞口,口中的一切便可尽收眼底。
因此,当杨寰宇到了洞口时,迫不及待的一眸之下,却见洞中那张石榻旁躺倒着一个黑影,一看见那黑影,杨寰宇惊呼一声“叔叔”,然后就见他箭矢一般,只一晃眼的功夫就冲到了黑影旁,他急忙将黑影扶起,抱上石榻。
只见那黑影原来竟是杨延广,但见杨延广此时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他似乎比至三年多以前苍老了许多,不仅双鬓斑白,颚下的乱须也已经灰白,而且脸上的皱纹也更多更深。
以箫圣的年纪推算,杨延广应该在四十七八不到五十之间,然而他此刻看来却已经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杨寰宇见杨延广如此神色,紧忙探视其脉息,手刚刚搭上杨延广的腕脉,立觉从杨延广体内涌来一股怪异、恶毒的气息。他急忙运起大和心法,将本身真气透入杨延广腕脉中,他很快就发觉,适才涌来的那股邪毒的气息竟然是一种蕴含奇毒的真气,这股真气赫然不是杨延广本身所有,而是为外人由杨延广体外经过经穴打入体内。
虽然这股邪毒真气不算强劲,但是此刻这股真气已然侵入了內腑,而且占据了杨延广全身各处经脉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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