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朝秦不暮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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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节头大如斗,最近是流行晕倒还是怎么着啊?一面叫人把芳姐儿扶到连瑜的隔壁找大夫救治,一面儿叫来洪管事让他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洪管事瘦了一大圈,满脸都是胡茬子,一见秦节就忍不住了:“老爷,我没用,没找到连小郎--”他说到此处,咬牙切齿道:“那群黑心的王八羔子,竟为了几十亩地,做出这种事儿来!”说着也哭了:“老爷,我没用啊,我在那附近打听了一大圈儿,也没找到连小郎的消息……”
秦节现在对躺在那里的那个连瑜有一千个疑问,便也没有告诉洪管事他已经找到了个疑似连瑜的少年,而是细细地问了他前因后果。
连曾家里本来有点田产,想也知道,没有点家产,怎么供得出一个进士?一些比较穷的进士声称是耕读之家,其实再穷,那也不可能是完全靠自己的手种地的老百姓,纸笔对于平民那是真正的奢侈品,想靠自己种地赚的那点钱去读书绝对是扯淡!能供出个进士,家里起码也得是个地主。连瑜的家,就是这么个小地主,有那么百十亩地,若是一般的过日子,那可以舒舒服服的,但是偏偏连家是要读书的。连曾十年寒窗,地里的产出一文也没攒下来,全都砸在他身上了。而他当官的时候又是个清官,所以等到他回乡,依然就是那么百十亩地,而他又要养个同样要读书的儿子,日子也就是勉强过得去。
连曾再穷,脾气再不讨人喜欢,在家乡也没人敢小瞧他,谁会招惹一个随时可能起复的官儿啊?但是,他死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连曾夫妻都死了,只有一个儿子,这孩子又才十四岁,谁会怕一个爹娘都死了的孩子呢?当然,也没人专门去算计一个孩子--在一般情况下。
偏偏就出了不是一般的情况,连曾的这个儿子实心眼,父亲病重的时候,连瑜为了给父亲治病,竟把一大半的田产都卖了,后来连曾知道了,大发脾气,甚至逼着儿子把家里的剩下的田地的田契拿到跟前,收到枕头底下,他知道自己够呛能好了,实在不想儿子把安身立命的家底儿都给祸祸了。连曾死之前写了信,让人捎给秦节,同时也跟儿子说了,忙完他的丧事,就卖了田产去投奔老友。故土虽然难离,但是他真的不想儿子从此就断了读书上进的路子。当然,这话说了也白说,连曾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这个死心眼,十有**是一定会守够三年的孝期才肯出门的。所以他其实压根没指望儿子自己去找秦节,但至少这么交代之后,儿子不至于憋在这里不肯走吧:我可是让你去找你秦叔叔了,啊你不去找也就罢了,人家来人接你好意思不去么?
连曾死后,连瑜果然不肯出发去找秦节,硬是要给父亲守孝三年,这孩子不是一般的迂,竟真的效仿古人,跑到他爹的坟前搭了个草庐过日子,每天在那里苦读,而他的生母芳姐儿则每日做了饭给他送去。结果有一天晚上天上下大雨,连瑜住的草庐漏了,淋了雨,第二天早上芳姐过去的时候便发现他发烧了。
这个医学不发达的世界,一场风寒要一条命太正常了,不过三天,连瑜便病得只剩一口气,村里的老人都叹气说该给这孩子准备后事了。那几天,芳姐儿的眼泪都哭干了,谁知道村里人都准备好了冲喜的棺木,这边已经昏迷的连瑜,醒过来了!
这本是喜事,可偏偏连瑜醒过来,就犯了失心疯,说的话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懂也就罢了,他竟然连自己的亲妈都有些不认识了。当时因为都以为连瑜快死了,他家里去了不少人,虽然连瑜清醒过来之后很快便闭了嘴,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把眼见断气的人忽然醒过来,紧接着便开始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这件事儿传了出去。
这事儿说起来确实透着邪性,村里人便有些犯嘀咕。正好镇上有个专门降妖捉怪的道士这日到他们村儿溜达,便有心里打鼓的人去问那道士,这连瑜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结果这道士上蹿下跳地蹦了一通,得出结论,这世上哪有死而复生的人啊!现在这个疯疯癫癫的东西是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这可太吓人了,村里人顿时惊了,这会儿谁也不仔细去想:所谓死而复生那是人已经死了,连瑜当时分明还有气,况且大夫也说有可能是脑子烧坏了……这种事儿,如果是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恐怕家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啊脑子烧坏了,我得给孩子治病,该死的臭道士,说我儿子是鬼魂,我打死你个老骗子!可如果是邻居的孩子被怀疑借尸还魂呢?那态度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万一这是个恶鬼,来害人可怎么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一时间村里沸沸扬扬全是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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