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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但抓着衣袖的手指丝毫未松。

    沈念之眼中掠过一丝无奈，更多的是细密的心疼，只好略提高声音唤来青竹吩咐了几句。

    待青竹退下，她才轻轻握住他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要不要先去沐浴？热水一直备着的。”

    宫远徵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长久未语的沙哑：“你……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沈念之抬起眼眸，目光澄澈而平静地迎向他：“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若不想说，”她顿了顿，声音更柔， “我问了，也只是让你更烦心罢了。”

    宫远徵怔住了，他见过太多或试探、或逼迫的眼神，但却从来只有她会这样平静地给予他全然的信任与空间。

    心头那团堵了整日的郁气，竟在这目光下无声无息地散了，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温热的柔软取而代之。

    “今日在后山……”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驱散某种沉重， “宫子羽……将哥哥打伤了。”

    沈念之覆在他手背上的指尖地蜷缩了一下：“为了……云为衫吗？”

    “是也不是，”宫远徵扯了扯嘴角， “不过……是演给外面看的一场戏罢了，让他们以为，宫子羽为了一个无锋刺客，打伤了宫尚角……”他声音低沉下去， “消息一旦漏出去，宫门……怕是要彻底乱了，接下来……”他没有说完，只是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捏了捏眉心。

    沈念之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追问细节。

    他言语间的凝重和未尽之意，已足够让她明白其中的凶险。

    “无论发生什么，”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坚定，“我都会在这里。”

    宫远徵猛地抬眼，目光直直撞进她眼底那片毫无保留的坚定。

    这一刻，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总是安静守在这里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成了他狂风骤雨中唯一想停靠的港湾。

    并非因她能为他力挽狂澜，仅仅因为……她就在这里，在他最需要喘息的时候，给予他无需言语的、纯粹的陪伴。

    “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应道，那声音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卸下重负后的柔软与依赖。

    青竹端着食盒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自家小姐和徵公子静静依偎在窗边的软榻上，双手紧紧交握。

    夕阳余晖温柔地笼罩着他们，为相依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而静谧的光晕。

    她屏着呼吸，轻手轻脚地放下食盒，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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